董卓造逆時遷都長安,逼著百姓跟隨前往,還一把火燒了雒陽,死于路上者不計其數。
即使已經過了好幾年,雒陽雖也漸漸走出陰霾,可也沒能恢復董卓亂政前的人數,眼下兵卒不過萬余人,戰馬倒是有好幾千匹。
全靠天子南歸時,一路上李傕、郭汜等人緊追不舍,交戰不斷,雒陽境內的馬匹,幾乎都是在戰事中收攏死去士卒的無主戰馬。
“你千萬別做傻事,這我又如何不知?我等兩邊可都得罪不起。”
鐘繇愁眉緊鎖。
論實力,荊州更勝一籌顯而易見。
那位曹司空當年氣勢洶洶下徐州,圍呂布,攻袁術,可最終啥也沒得到灰溜溜撤回了豫州。
徐州,還有揚州幾個郡縣,都落入荊州和新任徐州牧臧霸之手,事實足以說明一切。
可他家人皆在豫州潁川郡,若他投了荊州,以那位曹孟德屠徐州的秉性,他的族人和家人恐怕難以幸免。
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沒過多久。
鐘繇穿著一身御史中丞官服,出現在大堂之內笑道:“公臺兄,我等這便前去迎接天使。”
“好,這便出門。”
兩人宛如老友一般走出門外,踏上同一輛馬車,出城而去。
……
雒陽城門外。
楊修坐在馬車內,在這沒人看到的地方,他脫下鞋履,寬松衣帶,雙手不斷扇著輕風。
他知道當使者苦,可從未想到夏日的使者會這么苦。
“公明,待那位鐘候來了,你記得提前告訴我一聲。”
楊修拉開車簾,叫到車外之人。
這位名叫徐晃字公明的河東郡武將,是司空曹操派來保護他西行的將軍。
同樣,也是監視他是否有異心之人。
這一點,他深信不疑。
“楊君放心,末將定不敢忘。”
徐晃不茍言笑恭敬回道,可一轉頭看向城門,立刻敲打車窗小聲言道:“楊君,有人從城內出來了,馬車后跟著兵卒,不知是不是這位鐘候。”
聞言。
剛剛脫下上衣的楊修,忙又裹上了衣服,整理儀容,正襟危坐于馬車之內,等待著城內之人的到來。
“臣御史中丞鐘繇,參見天使。”
鐘繇下了馬車,徑直來到楊修馬車前拱手拜道。
陳宮也跳下車來依靠在車前,斜睨著不遠處那輛稍顯豪華的馬車。
“不必多禮,天子有詔令,遷御史中丞、東武亭候鐘繇為侍中,代為司隸校尉,全權負責司隸之事。”
楊修在馬車內喊完,探出身子下了馬車,手上拿著一份帛書遞給鐘繇笑瞇瞇道:“鐘校尉,這是詔書,接旨吧。”
這位鐘繇鐘元常,現在還能站在城外迎接自己,楊修心中多出那么一丟丟竊喜,荊州還在自己之后,自己很快便能回去了。
“刷!”
一道寒芒閃過。
楊修手中的帛書不翼而飛,被釘在了身后馬車車轅上。
“什么人?”
徐晃大吼一聲,護到楊修之前,警惕瞪著鐘繇詢問。
“徐公明,你還認得我否?”
陳宮悠悠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