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不斷的兵器入肉聲響起，伴隨著無窮無盡的慘叫聲，姜羿崩潰的看見，一名有一名的羽林軍將士并著身下的青麟駁，一個接著一個的被釘死在了地上。
很快，慘叫聲消失，極目望去，地上再無一名活著的羽林軍生靈，一具接著一具的羽林軍將士尸體出現在姜羿身前的土地上，即便是極其寒冷的天氣的也冰封不住遍地的鮮血。
無數的鮮血緩緩流淌，姜羿就那么傻傻的站著，他滿心崩潰，他能感受到腳下的鮮血還帶著溫熱。
他滿是不可置信，就這么一瞬間，一同訓練，一同成長，朝夕相處數年甚至十年的伙伴們，就這么全部躺著了他的面前。
“哈哈哈哈，如何？是不是感到很傷心？感到很痛苦？放心，我暫時不會殺你，我要讓你好好感受一下！”巨鯤的聲音響起。
但姜羿已經完全沒有反應了，他呆楞楞的看著眼前的一幕，腳下機械的向前移動。
一名名將士躺在冰冷的地上，雙目圓睜，望著天空，只是眼中再也沒有神采。
姜羿能感覺到他們的痛苦，他們的信念，他卻保護不了他們，他只能給他們一個個的合上他們的雙目，抽出刺入他們身軀的兵器，將他們的尸體一個個的擺正。
他就這么機械的重復著，天空中鯤鵬的笑聲腐蝕著他的內心。
他先看到了蘇雍，一把寒冰戰劍刺入了他的胸膛，這個性格爽朗灑脫的青年再也不能實現他的理想，將來到冀州揍他的堂兄蘇全忠一頓。
他看到了向勝，腦袋都被一把大刀砍斷了，滾落在一旁，他臉上還帶著沖殺時的決然。
姜羿機械的捧過他的腦袋，讓他和他的身體能合在一起。
他看到了董驁，他從不離身的大錘落在一旁，憨厚的臉上卻滿是猙獰，一桿長槍刺入了他的腦袋。
還看到了嚴顏，身上同樣插著一根長槍，刺破了心臟，還有趙宥，他被一把長刀斬中，直接被腰斬，姜羿還能從他的臉上看到垂死掙扎的痛苦。
為什么？
為什么會這樣？
他心中一直再問自己，為何就只是短短的一瞬，為什么他身邊的人全都死了？
他想保護的，保護著他的，全都死了。
姜羿癱坐在地上，雙目無神，身上看不到活人的氣息。
“他們都是為我而死的，我何德何能，能讓兩萬弟兄為我而死，若我還活著，又會有多少人會為我而死，難道有一天還要拖累我師父？”
姜羿喃喃自語，言罷，從旁邊一具尸體身上抽出一把戰劍，就準備往脖子上一抹。
猛然間，雙目呆滯的姜羿一愣，緩緩的轉過頭，只覺得戰劍的主人側臉特別熟悉。
連忙將他匍匐的身軀翻了過來，細細一看，苦笑一聲，說道:“老封啊，這千里迢迢的，你就這么迫不及待的從朝歌跑過來和弟兄們一起死嘛？果然夠兄弟，你放心，我這就來陪你們，大家一起走，路上也有個照應。”
言罷，復又將戰劍架在脖子上，雙手用力，準備往脖子一抹。
正準備使勁時，姜羿突然停了下來，無神的眼睛眨了眨，將手中戰劍一扔，低頭看著封修的尸體，怎么看怎么覺得不對。
不禁有些疑惑:“老封，你是啥時候從朝歌回來的？我怎么不知道啊？”
又看向和封信釘在一起的青麟駁:“我沒給你配坐騎啊，你從哪兒弄來的？”
這么一想，姜羿只覺得大大的不對，看著漫山遍野的尸首，怎么都覺得有種不真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