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劉漢現在在哪?”
杜紹久略微思索問了一句,大佛斟酌著回道:“劉總在太原……老板,咱這臺車在山西這個地界一馬平川。”
杜紹久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笑:“那就去大同市醫院。”
大佛點頭應了聲好,然后拿起電話撥出,簡單溝通幾句話后掛斷電話說道:“外面下雪路不好走,路上時間可能要長一點,醫院會到高速路口接我們。”
“沒關系,問題不大。”杜紹久說著看向懷中哪怕是睡著眉目依舊帶有苦澀的安淼:“不過還要麻煩你件事。”
“什么事您說!”
“幫我找個墳。”
“什么?”
大佛以為自己聽錯了,杜紹久繼續說道:“叫安建設,是這個鎮子下面蓮花村人,他的墳就在蓮花村。”
“找,找到這個墳,之后怎么做呢。”大佛很是費解的磕磕巴巴問道。
“別讓人撅了,護好,然后幫我燒點錢澆瓶酒。”
“用……叨咕點什么不?”
大佛覺得這個老板可能是想整點霸道總裁小嬌妻啥的劇情,于是很懂事的靠攏思想。
車窗外白茫茫一片遮住晉地無數人為挖出的深坑,悍馬穿行冷冽風雪,杜紹久看著窗外緩緩說道:“就說,如果真在天有靈,就保佑保佑他姑娘吧。”
安淼的父親叫安建設,是個礦工,年輕時踏實肯干娶了安淼親媽這個十里八鄉有名的一枝花然后生了安淼,最開始婚姻幸福家庭美滿,他愛老婆,愛女兒。
如果這是一本文學作品,那不管接下來的劇情是好是壞,結局一定是所有平凡都偉大,所有苦難都開花。
但很可惜過得是現實,現實就是得生活,生活就有無數的雞零狗碎。
安淼親媽是個愛享受的人,安建設只是個普通礦工,賣血都給不了安淼親媽想要的,那怎么辦呢?
安建設選擇偷公家的東西,最開始是散碎礦石,然后是鐵制工具,最后是雷管。在安淼五歲那年安建設下礦偷雷管出事了,不知道是礦塌放砸死的還是炸藥蹦死的。
反正就死了,之后安淼親媽一個眼淚瓣都沒掉火速找了今天杜紹久見到的這個老頭,這個老頭原來是礦上的小領導,比安淼親媽大十多歲,有個比安淼大八歲的兒子。
原本安淼親媽不準備要安淼,是安建設親哥,一個下礦得了肺癆老實巴交的農村漢子用菜刀癲狂地喊著一起死,安淼這才留了下來。
再之后安淼這么多年是怎么過來的沒和杜紹久說過,但總是念叨想把安建設的墳挪了,因為從上高中后只要她不聽話老頭就說要挖她爹的墳,揚她爹的骨灰。
她工作后多次試圖把安建設的墳遷走,但這種事警察都踏馬管不了,她又能怎么樣?
這次也是一樣,安淼之所以會回山西定親結婚就是老頭和親媽要求,不然就掘墳!
安淼神經恍惚說“你們都好愛我”,是她從五歲至今一直想要的東西,所以這個能撒得了潑賣的了騷的安妖精,會被一座埋著死人的墳給活埋。
爬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