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之前心中被恨意填滿,刑道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異態,此刻靜下心來一想,頓時察覺不對。
可具體是哪里不對,他卻仍舊迷茫。
“怎么?還是想不通?”花間嘖吧兩下,搖搖頭,“還書院老人呢!蠢。”
“你!那你倒是別賣關子,都說出來啊!”要是之前被花間奚落,刑道肯定暴起,但發覺自身的怪異后,他也不由得起了別種心思。
“小考生,說說看。”兩老也都好奇心起,齊齊出聲。
“好吧。”花間一臉隨意,擺手道,“其實很簡單,我把你丟下去,踩你,說故事!主要目的當然是為了削弱你,奪陣基陣旗,自行過關,但除此之外,順手治一治你‘暗傷’,卻也是有的。”
一聲落下,全場再度一靜,兩老眼眸斂起,刑道則身軀一抖,呼吸不由自足地粗重起來!
“請,請說。”顫抖聲中,帶著一絲潛藏的敬畏。
“那咱們就從頭說起吧。”花間道,“首先你身有暗傷,是個人都看得出來,這沒什么,不過具體是什么,我卻是從你的布陣手法中看出的。”
“手法精而不凝,分而不聚,雖然炫目,卻難免欲蓋彌彰。此外,你布陣之時多有旁顧,更是時而出現三息到四息半的遲滯,天靈蓋還顯現異態……種種跡象,足以說明,你,是肉身根基受損,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某條筋脈被打亂了,以致真氣輸送受阻,無法凝聚……”
“這,分毫不差。”刑道瞳孔猛縮,下意識地出聲,花間卻不理他,自顧自地說道:“如果僅就這樣,我也沒什么辦法,不過嘛……”
說到此處,花間嘴角勾起弧度,看向刑道,淡道:“還記得我把你踹下去的剎那,你為反抗,施展的那式戰技么?如果我沒弄錯的話,那是一門具有奇效戰技,你怕是想借憑那戰技,重新凝聚散亂真氣?”
“嘖嘖,不得不說,師本位的世界……呃不,帝靈書院,真夠厲害。這個想法,確實相當地妙,那戰技也精妙得很。而正巧,我以前也學過類似的戰技,稍一印證,就想到了一個法子……”
花間真真假假地說著。
“我雖然不知道那湖水究竟是什么,不過稍稍推斷,也就明白那必然擁有凍結肉身,乃至真氣之類的功效,否則‘湖心找珠’就不算多刁難了。于是,我干脆‘丟你’,讓你的真氣在凍結摧殘之下,不得不自主抱團。同時,我拋出一個沒有結尾的故事,引誘你去想……”
“要知道,再頑強的人,困境之下都需要一個支點。你被寒水凍得死去活來,自然也就會不斷琢磨我的話語到底有何深意!越想,精神就越是集中,真氣總體雖然被不斷削弱,但在凝聚力上,卻會越來越強!前者,可以修養,恢復,后者,卻是難題……孰輕孰重,我也懶得多說。”
“這也是你為什么脫困之后,不倦呆,不疲乏,反而能第一時間沖到我面前的原因。”
“當然,這只是部分之功,之后該怎么穩固,怎么繼續,那是你的事,自己摸索唄。”
一長段話語落下,層層遞進,條理清晰,只聽得場間人瞠目結舌。
尤其是刑道!
他已經完全懵逼了!
想他在書院,戰戰兢兢,上下求索,歷經數載才修成‘寒識指’,正想再花個幾年,摸索出方法來,結果突然間被告知那“方法”已被眼前之人“破譯”出來,還,只用了極短的時間?
一眼看出陣法手段,看破‘寒識指’,更想出匪夷所思之方法……
刑道看著花間,只覺這少年單薄的身姿已經變得無比高大偉岸,以至于當他看到少年嘴唇輕啟,似乎還有補充之時,便下意識地做出了聆聽的姿態!
就聽花間如同總結般續道:“說了這么多……”
頓了頓,花間盯著刑道,認真續道:“你,仍未知道那一天穿山甲到底說了什么!”
聲落。
砰!
高人形象崩塌!
“你對刑道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