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谷水泉掏出紙筆,繼續拖延已久的第三部小說,最近的事情額外多,明明已經只剩下最后一段了,但卻遷延到了今天,今晚就完成它好了。
“……
她用手蒙著臉,什么都不愿想。湯川說他不會告訴警方,他說一切都只是推論毫無證據,所以你可以自由選擇今后該走的路。她不由得恨恨的想,他逼她做的是何等殘酷的選擇。
她不知道今后該怎么辦,甚至無力站起。正當她像石頭一樣縮著身子之際,突然有人拍她的肩,她嚇得猛然抬頭。
身旁站著人,仰臉一看,工藤正憂心忡忡地俯視著她。
“你怎么了?”
一時之間她無法理解,工藤怎會在這出現。看著他的臉,這才漸漸想起約好要碰面。大概是在約定地點等不到她,所以擔心之下才出來找她吧。
“對不起。我有點……太累了。”除此之外,她想不出別的藉口,況且她的確很累。當然不是身體,而是精神上的疲憊。
……”
手在平穩的謄寫著小說,但心緒卻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
剛剛對諸伏景光的態度,以及那些什么資本家一類的話,并不是矯情或是什么。
而是認識不到兩天的人,態度太好的話,反而容易招致懷疑——這種程度的警惕,諸伏景光身為臥底,想必是有的。
為了避免麻煩,這樣處理是他能想到的比較好的方式了,人心從來是難以捉摸的,對方心里會怎么想他就不清楚了。
另外,還有接下的計劃,雖然說是計劃,但是事實上到底會發生什么,完全都是不可控的,所以只能盡量針對不同發展,預先想出大概的應對策略。
這不是他擅長的事情,因為他一直堅信著命運是不可知,且總是趨向于糟糕的結果發展,預先做任何努力準備都幾乎是白費力氣,人力在這個過程中通常只有稍稍掙扎的份。
如果不掙扎,那就只能選擇死亡。
前世選擇了死亡,但是這一世,他不想。
所以,不擅長也要去做,預先的準備能起到一點效果,就是一點吧。
大致的想法和脈絡逐漸清晰,他并沒有將計劃做得過于詳細,因為現實絕對不會嚴格按照計劃走的,只要有個大致方向就可以了。
接下來,就是等待時機了。
筆尖頓住,墨水不斷侵染著稿紙,暈開的黑色墨水似乎透著血腥味。
……
諸伏景光覺得谷水泉這個人很有惡趣味,但心地似乎還算好。
雖然說的話很噎人,但是至少直言快語,而不是故弄玄虛,或者虛情假意。
至于對方的立場是否真的像對方所說的那樣,他還存著一絲懷疑,但至少從目前對方的所作所為來看,應該不是和黑衣組織一伙的——盡管衣著氣質真的很像。
其它的,還是看看以后吧,等他真正讓自己去做事的時候,就能更確定一些了。
捋了捋胡須,諸伏景光不再想這些,肚子咕嚕咕嚕的叫聲響起,他這才想起自己還沒有吃飯,雖然吃人類的食物似乎也沒什么問題,但那位“讓貓恐懼的小姐”買的貓糧好像也挺香的。
一邊想著,他一邊直立而起,邁著貓腿,然后……從咖啡桌摔了下去。
乒乒乓乓一陣亂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