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似乎還是有不少的保障經費,但實際執行中其實有很多明規則和潛規則,在日本這個服務很周到的國家有一個服務并不好的部門,這就是福利課。
福利課負責審核發放最低生活保障金,但它們手里資金非常有限,面對越來越多社會最低層的申請人,為了限制低保發放,它們經常勸說申請人通過工作提高生活水平。
僅僅勸說難以限制,福利課便采取更為冷酷的方式,有時嘲笑、甚至侮辱申請人,勸說單身母親出去做那種事賺錢,對它們來說是很正常的操作。
單身母親正常企業不愿意雇傭,哪怕打零工都不愿意要,去申請保障金還會被嘲笑侮辱,最后還是會被推去做那種事,所以,不如干脆就直接自己去做了。
申請補助被拒絕,回去就餓死的事情在這里也不是什么罕見的事件,哪怕它聽上去很荒謬,但現實就是這樣魔幻的。
畢竟,現實不需要邏輯。
中堂大叔所在的組就收留了很多這樣的單身母親,而坐在他身邊的這名少婦,她當年就是這樣跟著母親來到這個組里的。
“其實她們都說要自己出去賺錢,不能再拖累組里了,但想想就知道她們還能靠什么賺錢,所以都被我罵了一頓。”“大嫂”在旁邊補充道,她的出身經歷讓她很能體會這些人的感受。
“只是我也想不到什么好辦法,所以只能把他也拖下水了。”少婦摩挲著手里的煙槍,但是卻一直沒有吸煙。
“她們只是組里的一部分,另一部分人同樣因為身份問題也很難找到什么正經工作。”中堂大叔眉頭不展,對谷水泉解釋道,“你是華夏人,應該知道當年那場戰爭之后的一些事情吧?”
“就是一些戰爭孤兒被遺留在了那里,然后到他們長大了,又被送了回來。”
谷水泉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
“他們被送回來之后一直就處在被極端排斥的環境中,無法正當就業,甚至跟極道分子一樣,無法開具銀行賬戶,更不要提保障金什么的了。”
“最早的時候,他們中還有人認為既然被同血緣的日本人排斥,那就去找同文化的華夏人好了,于是他們去了在這邊的華夏人的極道組織。”
“但在那里他們同樣不受歡迎,在日本扎根的華夏極道組織并不認可這種關系,這種被所有人排斥的處境,讓他們無比迷茫,最后聚在一起抱團取暖。”
“倒是也有人期待著他們的后代可以正常地在這個國家生活,但事實上,也不過是被貼上的標簽從戰爭孤兒變成了孤兒二代,三代,罷了。”
“大致情況就是這樣了,我所在的組就是由這些被排斥的人聚在一起組成的,除了這里,他們無處可去。”
難怪剛剛中堂大叔特意提了下自己是華夏人,這是覺得自己至少能夠比日本本地的人更容易理解他們的苦楚吧,自己人反倒會變本加厲的傾軋,谷水泉心中暗想。
“大叔你是本地原生的日本人吧?怎么會加入這個組的?”
中堂大叔摸了摸禿頭,帶著一點懷念地神情說道:
“那是十幾年前的事了,當時我還是個沖動的年輕人,有一次要去東南亞辦事,坐了一趟私人的小船,結果半路在大海上被船主打劫,我一氣之下就把他們全打倒扔海里了。”
“不過當時下手沒個輕重,抓到什么用什么,沒留神把船也砸壞了,沒多久船就沉了。沒辦法,我又不認識去東南亞的路,只能往回游了。”
“那個時候我一身都是硬邦邦的肌肉疙瘩,浮水很費勁兒,才往回游了一半就扛不住了,在我以為就要死在那里的時候,遇到了大哥,他二話沒說就把我拉上了船,也沒問我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