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則上只說,讓他接住三招,又沒有規定不能搗亂和攪局,師兄一曲極為好聽的天籟之音,如今被這亂七八糟狼哭鬼號的塤聲一攪和,歌不成歌,調不成調,如同散沙,一地雞毛。
同時還苦了周圍一眾看熱鬧的青玉壇敕封派的門人,個別修為境界沒上去的,體內五臟六腑因為受不住古怪喧囂的塤聲,翻江倒海般地不舒服,看個熱鬧還要動用真氣去護住心脈,偶有一兩聲凄厲的高音,甚至讓人疑心會不會把心脈激蕩得崩斷開來,真是遭罪。
他們哪里知道,這可是古前蚩尤戰神的貼身之物,能夠一下子補齊河圖洛書,還讓上官的敕封之術,直接從匏升級到了土,連辟邪王和那一堆的古前兇獸都受此塤鉗制,如今被上官催動真氣胡亂吹奏出來,只為了攪亂銀輪的節奏,尋常修仙士能扛得住,就算比較幸運了。
蕭延心里這個氣,當初少年心性要把音樂和仙術融合在一起,利弊各有之,使出來的時候有多得心應手,心曠神怡,被攪亂了之后就有多無所適從。
同時蕭延內心也已極不耐煩,自覺跟小師弟以掌派弟子身分,來來去去竟讓古怪的小子占了上風,若再拖延,縱然有心讓他通過考核,自己也輸得過于難看。
于是猛地催動全身真氣,九個銀輪齊刷刷地斜砸下來,幻化出來的愁患也朝著上官的右側沖將出來,銀輪自上官的左上方擊落。
上官跟蕭延的分身游斗這許久,巫家秘術縱然再迅猛不可測,畢竟也只能上下翻飛,因為敕封派門前空地太小,施展不開。
按照蕭延的聰慧和第六感,大概摸清了上官施展巫家秘術的五成軌跡,這兩下殺招攔住了上官進途退路,要教他讓得這邊,避不了那邊。
上官危急中揮舞著五星錦,卷起一團五彩幻影,身子急向上躍。
蕭延銀輪回轉,已將五星錦鎖住。若是尋常寶器,早已被他鎖奪脫手,但五星錦好歹也是神器,更是個沒半點硬度的神器,竟輕輕巧巧的從輪孔中滑脫。
這第二招,也算上官完整接了。
莫金樽也覺得頗為沒面子,其實這時候他的內心和蕭延的內心一樣,此二人雖有少年熱血,但是心胸寬廣,并無嫉賢妒能的小氣狹隘,見上官一次又一次地通過他們暗自設置的最難的考核,內心除了羞赧無顏,對他還是有些許欣賞在里面的。
若是此人心無旁騖,沒有什么陰損算計,是真心想入敕封門派,那有這等人才進門,敕封派便真如虎添翼。
蕭延有沒有盡全力,旁人看不出,莫金樽卻是一眼就能心知肚明。
眼見師兄用盡全力,旁邊維持著似笑非笑抱著肩膀的肉身已經僵硬了,莫金樽心下不禁犯了難,因為這會兒,他已經意識到這是對上官的一個入門考核,盡管比別人嚴苛百倍,但仍屬于入門的考核范疇。
師兄已經使不出第三招了,若要再使,那就須得把上官視為強敵鬧個你死我活,那可就不是考核了;若要不再使,此前說的三招,現在就結束,免不得他師兄弟二人顏面無光。
正在躊躇之間,后面一聲如同滴水入心的神魂之音:“第三招不必使了,為師收了他了!”眾人聽聞這句,紛紛回首跪下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