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聲終于暫停了一下,子瑜把臉一抹,站起來氣沖沖地走進徐佳明胸前。
“干嘛?”
徐佳明被子瑜的怒視搞得有些莫名其妙,反問道。
“混淡!混淡!混淡!”
子瑜纖細的手腕在徐佳明胸口惡狠狠——其實根本不疼——地敲了三下,又一邊哭著一邊順著道路開始走。
女孩子這種生物,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
都是一樣的難搞!
徐佳明惡狠狠地腹誹了一陣之后,只得繼續跟著走。
這條公路是著河水而建的,徐佳明猜測這應該是安加拉河,之前徐佳明等人就在安加拉河的入湖口口附近進行發掘行動。
西伯利亞的天黑的很早,遠處的天空已經完全被黑暗所籠罩,路燈帶下,一輛輛車疾馳的呼嘯而過,沒有一個人停下車。
徐佳明看著路過的車輛,手上打著示意打車的手勢,心里暗暗發苦。
五十年的變化,俄羅斯早已經不再是老頭子口中描述的,到處是同志的國家了,這里的人似乎早已習慣了冷漠,就像這里的氣候一樣冰冷。
老頭子要是再來到這里,一定會很感慨吧。
想到這里,徐佳明不禁向前方望去,看著女孩嬌小的背影,五十年尚且如此,三千年的跨越,又該是怎樣的一番滋味呢?
才年僅十六歲的她,又該如何想呢?
自己想不出來。
走著走著,子瑜突然停住了哭聲和腳步,站在原地,徐佳明好奇地問:“怎么了?”
“宋,還在否?”
子瑜鼻音濃重地道:“周天子,還在否?”
唉,徐佳明心中一嘆,聲音不知不覺變得溫柔起來:“不在了,大約兩千多年前不在了。”
“如何不在的。”
子瑜咬著牙關不讓自己哭出來。
瑜,不能哭。
“宋啊,在你來這里前的很久很久之后,大概是五百多年的光景吧,出了一個很桀驁的君主,他呀,是一個很有謀略的君主,早些年南征北戰,創下了偌大的名頭,但是到了晚年變得昏庸、殘暴,
他用牛皮囊盛滿鮮血掛在旗桿上,用弓箭去射,自得地命名為射天。
用鞭子抽打土地,燒掉谷神、土神的神位,吹噓自己用武力令鬼神設伏。
他剖開駝子的背,砍掉清晨過河人的雙腿。
他辱罵大臣,用不遮住額頭的帽子以示勇武。
諸國的君王們聽到他的事跡,紛紛說,這個宋國的君主正在干他的祖先商紂王做過的事情,將稱他‘桀宋’,出兵討伐,六百多年的宋國就這樣被滅了。”【注】
徐佳明溫柔地像是在說情話一樣和子瑜說了宋王偃做過的事情,輕柔的好像一陣風,到了周天子這里就很隨意了。
“至于周么,被一個叫做秦的諸侯國滅了。”
徐佳明注意到子瑜的手放開了。
“有子嗣殘暴致此,宋,可亡。”子瑜鼻音濃重地道。
二人無言了一會,子瑜好似振奮了些,疑惑地問:“秦是哪個國家,為何不谷從未曾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