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只要他自己不再鬧事,我會給你面子的。”程千帆拍了拍何關的肩膀。
想到方木恒,他就頭疼。
這家伙真的是不怕死:
‘紅黨劉波’被巡捕房抓捕之后,便是巡捕房的同事也避之唯恐不及,方木恒竟然兩次去監牢探望。
甚至還使了錢財,求得劉波在監牢里能好過一些。
說到劉波,劉波被捕之后,日人上海特高課方面似乎是忘記了這個人,一直沒有采取什么動作。
程千帆猜測有兩個可能。
其一,劉波的潛伏身份極為隱秘,只有影佐英一知道,檔案也是秘級很高的,影佐英一死后,上海特高課方面比較混亂,竟然沒有發現劉波的潛伏檔案,忘了這個人。
其二,劉波是以紅黨身份被抓,這讓日人方面也很無語,救人吧,等于是暴露了劉波之日人身份,干脆冷處理,視情況而定。
劉波的案子下個月要開庭了,據程千帆所知,方木恒還花錢幫劉波請了律師。
一個日本特工被抓了,而且是以紅黨身份被抓,日本特務部門無動于衷,一個中國愛國青年為他勞心勞力奔走……
程千帆有一種怪誕至極的感覺。
程千帆并不知道,就在距離他約莫幾十步遠的地方,方木恒遙遙為何關送行,看著背著行囊進了站之何關背影,方木恒揮了揮手,“阿關,保重。”
他本來是打算親自來火車站同何關見面、為之送行的。
但是,方木恒考慮再三,還是沒有出面。
他知道自己身上有疑似紅色背景,他擔心自己同何關在公開場合見面,會給何關帶來危險。
上次去監獄探望劉波,劉波特別叮囑他:
要小心!
做任何事情前,務必要三思,不要給自己帶來危險,也不要給他讓帶來危險。
方木恒能夠感受到,劉波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凝重,感情真摯,似是有感而發。
……
日子匆匆,時光悠悠。
中央巡捕房三巡的大權逐漸被程千帆掌握在手中。
程副巡長小日子過得悠悠哉哉,黑市上的生意也越做越大。
香水、紅酒、香煙、收音機等奢侈品。
布匹、糧食、藥品,乃至是汽油、軍火。
就沒有他程副巡長不敢倒賣的。
最關鍵是,程副巡長愿意帶領大家一起發財:
上到法租界政治處查緝班班長席能、翻譯修肱燊、總巡長覃德泰,副總巡長金克木,都被拉攏進來,吃了干股。
下到三巡。所有人也以三巡為集體入了一成的干股,每個人都有錢分。
大家隱約聽說,這些讓出來的股份,有大半是程副巡長從自己的占股中分出來的,紛紛夸贊巡長四海。
“囊求的!”夏問樵聽到手下匯報說,巡捕那邊對程千帆的交口稱贊,恨得罵娘。
這狗日的生意越做越大,特別是將席能、修肱燊、覃德泰等人拉入伙之后,胃口大了,膽子也大了,硬生生從夏問樵的嘴巴里又挖走了半成紅利。
“要不要搞他!”手下興沖沖說。
“搞!你他娘的就知道搞!搞你老子去!”夏問樵踹了這個手下幾腳,將其打走。
搞程千帆?
傻子才搞,自己可是私下里占了兩分紅利哩。
……
七月十八日,全國不少地方之報端大事都是:
因高級將領紛紛投降常委員長,以及粵軍空軍全部叛變,廣東陳天王被迫宣告下野,離開廣州去香港。
滬上報紙上卻是紛紛報道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