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樓的311房間。
一個極為英俊、劍眉星目的男子拉起窗簾的一角,看到下面這一幕,差點忍不住笑出聲,“這個小鬼,幾年沒見,倒是威風。”
“首長,你不能在窗口。”熊嘉華立刻阻止。
窗口太危險了。
“好好好,聽你們的。”‘翔舞’同志低聲問,“同滬上地下黨的會面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
一樓大廳里。
“程巡長,您這是——”禮查飯店的一個華籍經理早就收到了手下的匯報,趕緊迎了上來。
“茍經理,打擾了。”程千帆微笑著,拱拱手,“有一位不請自來的朋友在貴寶地,程某不得不來相會。”
“程巡長,你帶這么多人來,不合適吧。”茍經理皺了皺眉頭。
“程某身嬌肉貴,怕死。”程千帆今天戴了金絲邊平光眼鏡,臉上是笑容,但是,眼鏡后面的眼神冷了下來,“多帶幾個弟兄,理解一下吧。”
說著,他從煙盒里彈出一支煙,遞了過去。
茍經理沒有接,“程巡長,這里是公共租界,不是法租界。”
“我知道啊。”程千帆依然是笑著,“我派人與老費言語了一聲了。”
老費是英美公共租界黃浦路的巡長。
“老費都他娘的沒吭聲,你一個假洋鬼子,算個屁!”程千帆突然變臉,戴著白手套的右手拍了拍對方的臉頰。
被拍了臉的茍經理面孔漲紅,作為禮查飯店的華籍經理,他自詡自己是上等人了,除了外國人,其他中國人見了他哪個不是姿態很低,言語頗多恭敬,卻是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
“程千帆,這里是禮查飯店,你搞清楚。”茍經理咬著牙,喊道。
“不禮貌。”程千帆搖搖頭,“我好言好語,你不聽,給你煙,你不接,你這是看不起我啊。”
說著,程千帆沒有理會此人,徑直往前走,五六名手下一聲不吭的跟上。
茍經理就要繼續阻攔,豪仔直接摟住了他的脖子。
在他耳邊耳語一句,茍經理立刻臉色大變,不敢再言語。
大廳里來來往往的外國人、中國人看著這一幕,中國旅客大多裝作沒有看見,有新近來滬上的外國旅客皺著眉頭,就要上來過問。
“喬迪,你做什么?”同伴立刻拉住他。
“太無法無天了。”
“這個人你惹不起。”同伴說。
喬迪一臉不信,他可是大英帝國的子民,惹不起一個華人巡捕?
“是的,明面上你不怕他,但是,私下里,這個人有一百種方法弄死你。”同伴小聲解釋說,他覺得不講清楚,自己的這個愚蠢的同伴在上海灘活不過三天:
不要以為是英國人就可以在上海灘為所欲為了,黃浦江里的魚不挑食。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聽人提及過這個程千帆,此人一向做事‘講究’,行事風格也不是囂張跋扈的,當這種人行事囂張的時候,一定不能去招惹。
……
上了二樓。
程千帆帶人直接走向206房。
程千帆從槍套里拔出勃朗寧配槍,咔的一聲,槍支處于待激發狀態。
其余六名手下也舉槍,做好準備。
程千帆舉起三根手指。
三、二、一!
大頭呂直接一腳將房門踹開。
房間是空著的。
窗戶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