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邊,回到自己辦公室的程千帆,表情凝重。
他有一種直覺,此曹宇,有可能便是黨內那位曹宇同志,他聽彭與鷗提過此人,這是一個文采斐然的同志,極擅長在報端針砭時事、怒而發聲。
他在琢磨這件事。
其一,琢磨曹宇這個人,琢磨他此番行為。
其二,大頭呂說此案中的傷者主動提出不追究,這也讓程千帆有一絲驚訝和好奇。
傷者是皮外傷,說是買了船票,急著趕路,故而不追究。
這看似是沒有問題的口供。
但是——
他從柜子里找到此案的卷宗,仔細閱讀。
最后,視線停留在傷者的口供上。
“十五日的船票,離滬回徐州市蕭縣老家。”
程千帆冷笑一聲,如他沒有記錯的話,十三日滬上臺風,所有航船都拋錨,進港避險。
十五日根本沒有客輪離滬。
有問題。
……
程千帆提前下值。
他開了車去接了白若蘭以及小寶,一同去菜市場買菜。
遇到有賣兔子的。
小寶哇嗚驚呼,嚷嚷著要買兔子。
小寶的請求,程千帆怎么可能拒絕呢。
于是,回家的時候,除了計劃內的食材外,又多了兩只兔子。
到了家。
貓咪看到家里多了兩只兔子,不滿的喵嗚幾聲。
“貓咪,你不許欺負兔兔。”小寶一把抱住貓咪,擼著毛,‘警告’說道。
吃罷晚飯,程千帆陪著白若蘭、小寶散步。
這一次,他故意帶著小寶多走了一些路。
回到家,白若蘭給已經打瞌睡的小寶洗漱,送她上床睡覺,擔心的看了他一眼。
“我很快回來。”程千帆微笑說。
他知道自己的小計倆被白若蘭看穿了,但凡他晚上要出去,都會在散步的時候帶著小寶多走路。
小孩子散步時候很開心,蹦蹦跳跳,但是,體力不行,回到家很快就會睡覺。
……
約莫三刻鐘后,程千帆在雅培爾路三十一號與宋甫國見面。
“今天是何人去發出會面信號的?”甫一見面,程千帆就毫不客氣的質問道。
“怎么了?”宋甫國驚訝問。
“昨夜剛剛下過暴雨,電線桿上比狗舔的還要干凈。”程千帆沒好氣說,“突然有那么清晰顯眼的記號,如若是有心人看到,肯定會有所懷疑,這個電線桿以后不能用了。”
“此前的交通員為國盡忠了。”宋甫國語氣低沉,“這次換了一個人,他做事不動腦子,我會批評他的。”
此交通員非彼交通員,只是按照上峰要求,在固定的地點發出‘請求會面’之信號。
交通員并不會知道信號是發給誰的。
也不知道何人何時會看到信號。
“出什么事了?”程千帆立刻問。
“被日本人盯上了,逃無可逃,避免落于敵手,用匕首給了自己心口一下子。”宋甫國的眼眸有些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