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得錚亮的馬靴踏在木質樓梯上,酒樓東家殷勤的引領著,說著恭維、湊趣的話。
‘小程巡長’微熏的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笑容。
笑容很淡,嘴角上揚,厭惡他的人會更加有要揍他的沖動。
“程巡長,到了,黃老板在里面等您。”
程千帆打了個哈欠,揮了揮手,像是驅趕蒼蠅一樣‘揮走’了酒店東家,自己推門進入。
……
荒木播磨站在窗臺邊,掀起窗簾的一角,觀望著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黃老板,看什么呢?”背后,想起了程千帆的聲音。
“程先生來了。”荒木播磨回頭看了一眼,說道。
待門外的腳步聲遠去,荒木播磨才繼續說道,“法租界太繁華了,這里不應該屬于法國人。”
說著,他問程千帆,“宮崎君,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亡國奴!
我看到了不屈和抗爭!
程千帆走到窗邊,看著外面,心里說道。
幾個年輕人在街上宣傳抗日,被魯玖翻帶著巡捕追的雞飛狗跳,聰明的市民故意阻擋了巡捕,制造混亂,幫助被追捕者逃脫。
“愚蠢而麻木的支那人,偶有幾只蹦跶的兔子。”程千帆冷笑說道,他揉了揉太陽穴,坐在椅子上,摸出煙盒,彈了彈,嘴巴咬住一支煙,丟掉煙盒。
點燃香煙,猛地抽了一大口,右手夾著香煙,大拇指按了按太陽穴,令自己清醒一點。
“喝酒了?”荒木播磨聞到了酒味,問道。
“唔。”程千帆點點頭,嘆口氣,“生意難做啊,事事都要親力親為。”
荒木播磨微微皺眉。
如果放在以前,他會非常看不慣宮崎健太郎如此行事和態度,看不上宮崎這個人。
現在則還好,雖然依然還是有些看不慣,不過卻是對事不對人,對于宮崎這個家伙,荒木播磨愿意接受這個朋友。
“宮崎君,要是被課長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他會不高興的。”荒木播磨說道。
“是啊,我知道。”程千帆笑著說道,“所以,由此可見,我是這般相信荒木君。”
荒木播磨皺著眉頭,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雖然兩人關系親近了不少,已經成為朋友,不過,有些時候,以他的性格,還是暫時無法完全適應自己的這位朋友。
……
“實在是抱歉,上午被皮特喊著去貨倉了。”
“荒木君找我所謂何事?”程千帆拎起茶壺,給自己和荒木播磨分別倒了茶水,“沒有耽誤荒木君的事情吧。”
上午沒有找到程千帆,生生等了幾個小時,荒木播磨心中難免還是有幾分怒氣的。
不過,程千帆一句話便讓荒木播磨無奈搖頭,無話可說。
皮特是政治處查緝班的副班長,同時也是宮崎這個家伙黑市生意的貨源渠道,皮特相邀,宮崎健太郎自然是只能聽命。
“是課長令我找你的。”荒木播磨說道。
“荒木君。”程千帆臉色一變,露出緊張的神情,“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