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齊伍的話,戴春風有些沉默。
他想要說自己對鄭衛龍有信心,說他愿意相信鄭衛龍對黨國的一腔赤誠。
不過,終究沒有說出口。
電刑之恐怖,戴處座是深知的。
對于鄭衛龍能否挺過電刑,他沒有必然的信心。
“備車,我要去見委座。”戴春風思忖片刻,沉聲說道。
……
此時此刻,在力行社特務處臨時駐地隔了三條街的地方,這是一個沿街的巷子。。
疲憊不堪、饑腸轆轆的安婉在一個熱干面攤子坐下,“老板,來一碗熱干面。”
“好嘞,熱干面一碗。”
狼吞虎咽的吃著熱干面,警惕的觀察著周圍的情況,她的心中也在發愁。
去年,第二次淞滬抗戰爆發后,安婉和丈夫懷明鑫跟隨國府浙江省政府機關西撤,兩人也就此失去了和上海黨組織的聯系。
現在,夫妻倆商量后,由丈夫懷明鑫繼續留在浙贛鐵路局,她則獨身一人來武漢尋找黨組織。
安婉已經來到武漢好幾天了,猶如沒頭蒼蠅一般在武漢市區亂竄,既要小心特務,還要秘密尋找組織。
只是,武漢太大了,想要這么碰運氣一般和組織上接上頭,不啻于是大海撈針。
“老板,一碗熱干面。”
一名身穿灰布棉衫的男子走過來,跺了跺腳,搓了搓手,朝著攤販說道。
“好嘞,熱干面一碗。”
男子看了看四周,最后目光停留在角落的一個桌板,只有那名正在埋頭吃面女子的桌板還有空位子。
“你好,這位子有人嗎?”男子客客氣氣說道。
“沒有,你坐吧。”安婉嘴巴里吃著面,抬頭說道,然后她的眼珠子瞪得圓圓的。
男子也愣住了,看著嘴巴里含著面,呆呆的安婉,立刻露出驚喜神情,說道,“四妹,你們什么時候來武漢的?妹夫呢?”
“二哥。”安婉也反應極快,“二哥,我來武漢找你啊,你寄給我們的信路上弄丟了,我又記不住地址,一時間找不到你。”
安婉的眼淚幾乎都流出來了,不僅僅是‘演戲’,她的內心此時此刻真的無比激動。
這個男子是丈夫懷明鑫的入黨介紹人羅塘。
“哎呀呀,這事弄得,這事弄得,吃了不少苦吧。”羅塘也是情緒激動,“四妹莫哭,莫哭。”
兩人迅速吃碗面,付了面錢,離開面攤,沒入人流中。
……
很快,來到羅塘租住的房子。
“安婉同志,你怎會出現在武漢?”羅塘表情嚴肅說道。
“我們和上海黨組織失去了聯系,我來武漢找組織。”
“明鑫呢?”
“他留在浙贛鐵路局,我一個人過來的。”
羅塘看著風塵仆仆、疲憊不堪的安婉,也是不禁動容,一個女子,在這個亂世里長途跋涉來到武漢尋找組織,這一路的辛苦可想而知了。
“安婉同志,出于組織紀律,我有些問題需要詢問你。”羅塘思忖片刻,沉聲說道。
安婉是和組織上失去了聯系,自己主動來尋找組織的,按照組織紀律,他需要先對安婉進行初步甄別,才能夠帶他去見武漢這邊的組織領導人。
“我明白,我一定如實向組織匯報,對黨忠誠,絕無任何隱瞞。”安婉表情嚴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