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便猶如軟下來的面條一般,順著墻壁滑落,最終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掏出金黃牌香煙,連續劃了好幾根根洋火,才點燃香煙抽了起來。
他的手在顫抖。
額頭上也冒出汗珠。
一連猛抽了好幾口,最后被嗆到了,連連咳嗽。
……
“他嚇壞了。”一個身穿白大褂,戴著口罩的男子雙手架著望遠鏡,嘴角露出一絲鄙薄的笑容。
說著,他扭頭看向身旁的三本次郎,“這便是三本君夸贊不已的宮崎健太郎?”
三本次郎的臉色有些難看,“宮崎君是一個頗為出色的年輕人,他素來表現的頗為穩重,此番失態,定然是發生了我們所不知道的大事情。”
他心中暗罵不已。
今天他來到臺拉斯脫路警察醫院秘密和此人見面,因為宮崎健太郎和此人的關系,他言語中自然是頗多贊譽,沒想到反而被此人挖苦了一番。
最令三本次郎想不到的是,宮崎健太郎為何會突然出現在巡捕房警察醫院。
“不管發生何等大事,這膽量都太小了。”男子搖搖頭。
不過,此人還算客觀,剛才從走廊的窗戶可以看到宮崎健太郎對身邊人發號施令時候的舉止正常,甚至是頗為威風,故而他停頓一下,繼續說道,“人前表現還算不錯,沒有丟帝國的臉。”
三本次郎看了這名男子一眼,“你不打算和宮崎健太郎見個面?”
“見面做什么?”男子放下望遠鏡,瞥了三本次郎一眼,“我雖然是他的老師,實際上只是掛名,并沒有見過幾面,更談不上什么師生情。”
說著,他冷笑一聲,“下次回到北平,我倒要問問谷口君,怎么教導出了這么一個膽小的學生。”
三本次郎苦笑一聲,搖搖頭,沒有再說什么。
他偶然得知此人和宮崎健太郎竟然有過一段師生情誼,便有心以此來增進自己同此人的關系,沒想到似乎是弄巧成拙了。
此人似乎僅僅是宮崎健太郎的掛名老師,且和宮崎健太郎的老師谷口寬之關系不佳。
……
程千帆摁滅了煙蒂。
又從煙盒中取出一支煙,劃了一根洋火點燃,重重的抽了一口后,吐出一道煙氣。
煙霧繚繞中,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同時,眼角的余光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窗口的方向。
又過了約莫兩三分鐘,他終于確定對方離開,或者是放下了望遠鏡,沒有再看過來,亦或是暫時沒有再監視自己。
再打電話的時候,他便注意到有一道光芒一閃而過。
這是望遠鏡的反光。
他立刻做出推斷。
當然,也可能是鏡子的反光。
不過,程千帆不敢大意,心中提高警惕。
進入到房間后,他假作是獨自一人的情況下暴露出嚇壞了的‘本來面目’,隨后假作是癱軟,順著墻壁滑落。
同時,他暗自警惕觀察。
果然,在他的身體滑落,坐在地板上的時候,一個光點一閃而過,這是在尋找他的蹤跡的時候,正好和窗戶的玻璃發生了折射,出現的光影。
……
此時此刻,程千帆的腦海中充滿了各種疑問。
對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