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夜晚海風徹骨,但還有什么比兩天后天一亮,就看到電視臺直升機徐徐飛來時更令人熱血沸騰?更興奮?
水還是要找,等待中的這兩日所要吃的食物也要囤。那就一切都安排在明天吧,今夜先好好休息一夜,養足精神去度過明天。
躺在帳篷內,謝淩已經盯著瓶底那最后一口清水整整二十分鐘了。
“水”這種東西,說奇妙很奇妙。你要是將它放在夜里,它就是黑色;放在紙上,它就是白色;放在顏料之中,它就是彩色。什么東西都能夠將它涵化;說不奇妙,卻正是這個平平無奇,就和空氣一樣隨處可見的東西,此時顯得比鉆石翡翠還珍貴。
不止,它還能保住謝淩的命。
想一口氣全部喝個干凈!喝個痛快,然后再把瓶子扔得遠遠的。但不行,至少目前為止不行。還有一天時間,她得留著來度過明日那同樣漫長的一整天。
等回去以后,她想怎么喝就怎么喝,喝它一個禮拜,當飯吃都沒人管她。
嘆了口氣,擰開礦泉水瓶,謝淩小心翼翼倒了一瓶蓋,之后一手端平蓋子放下瓶子,伸出手指去沾了一滴,涂抹在自己已經干得起皮的嘴唇上。
抿了抿,讓這濕潤蔓延開來。而擠壓過程中流入口里的,舌尖輕輕一觸碰,頓時涼絲絲,甜滋滋的。所謂“甘露法雨,瓊漿玉液”也不過如此了。
她把瓶蓋中剩余的全部倒進口中,并沒有著急咽下去,而是在口中跑了個遍,滋潤著干得發苦的唇齒。
那一臉享受模樣,給剛好進入帳篷的周莉嫚看了個滿眼。
她楞了一下,眼睛也在看到水時亮了一下,十分好笑道:“喲阿淩,一瓶水而已用得著這么省嗎?你看看你,整個人都干了。趕緊喝了吧。”
周莉嫚一直靠水果中的水含量來滋潤口腔,分泌唾液從而達到生津止渴的效果,比起謝淩吃的那些含碘含油脂太多的肉食,面色看上去要好很多。
而且肉類越吃越渴。謝淩能做的,就是在不餓扁了的前提下,盡量克制進食份量。可根本沒用,這幾天水分攝取嚴重不足,已經對她身體產生了嚴重的影響。
周莉嫚哈了口熱氣,搓著手鉆入睡袋之中,和謝淩道句晚安后自己就先睡了。謝淩也準備睡了,鋪開睡袋鉆入其中,卻不得不為剩下的水該放在哪里而發愁。
收起來吧?咦,好像說不過去。也不確定周莉嫚會怎么看待自己?
但凡你要是藏個黃金萬兩或珠寶百箱,怕被人偷走的話倒合情合理。畢竟“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嘛;如果藏水的話?未免就太可笑了。
這種行為說得好聽點叫“小家子氣”,說難聽點叫“自私自利”。防著誰呢?是不是不把我當姐妹?還是怕別人惦記這一星半點兒?
別說我會偷你那點連漱口都不夠的水,就是你送給我,給我喝我也未必稀罕。飲料它不甜嗎?
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