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九號縫尸鋪里。
黃皮子瑟瑟發抖的縮坐在墻角,看著面前這人正擺弄黝黑的恐怖大手,嘎吱嘎吱在一具死相可怕的尸體上鼓搗,害怕極了。
“敲里奶奶,敲里奶奶……”
屋里還有只聒噪的損鳥在叫,林壽皺眉抬頭瞪了它一眼。
“敲……恭喜發財!恭喜發財!”
這樣過了大概有一炷香的功夫,林壽縫完了手底下的尸體,查看了一下賣尸錄的獎勵,泛泛之物,不值一提。
草席給尸體蓋上,摘下口罩,收起醫療臂,皂角消毒洗手,把今晚縫尸的事都忙完了,然后才把晾了半天的黃皮子拎了過來,放在冷塌上。
黃皮子看了眼旁邊的尸體,啪嗒就跪下了,咱也不知道這小四蹄動物怎么跪,反正看著就是那個求饒的態度,兩個小爪子像小狗做討一樣晃,給孩子嚇的,都快給林壽磕上頭了。
林壽看著一樂,他也頭一回見,難怪民間總說這胡皮子,黃皮子邪性,今日一見這確實機靈的不像話,能懂人言,還知道學人樣的求饒,這都機靈的快跟人一樣了,就差不會說話了。
當然了,聰明歸聰明,林壽期待的妖魔鬼怪之相,卻并沒看出來,再聰明也確實還在一只邪門兒的黃皮子這個范疇內,沒說能口吐人言,沒說能成精變人啥的,你看比較之下,自家那八哥還會說話呢。
“我是干什么的,你知道嗎?”
林壽問道,那黃皮子瑟瑟點頭,畢竟是有年頭的邪門兒黃仙,林壽一番詢問,知道了這黃皮子以前在一個堂口干過,后來那堂口的掌教和一個和尚斗法,被和尚弄死了。
仙家死了,出馬也歸隱不干了,堂口自然就解散了,打那以后這黃皮子混跡鄉里,除了缺德偶爾偷偷人家雞吃,偶爾撲人家身上作撞客惡作劇外,倒是真沒做過什么傷天害理害人性命的事,今日剛巧路過附近,趕上了林壽念幫兵決,被吸引了過來,落在他手里了,孩子都快嚇哭了。
林壽從灶臺鍋里拿出白日買的歪脖小鳳凰和紅梁細水,再點上幾根黃條,這是仙家俗語,出馬的行話,歪脖小鳳凰指的就是燒雞,紅梁細水是酒,黃條是香。
這三樣兒東西一套,一般是出馬弟子上貢給仙家通用的貢品,也有的仙家口味不一樣,你比如五家仙外的雜仙有猴仙,東北有小老太太跳大神兒時候讓人遞一把香蕉,猴仙上身了,皮都不剝咔吃咔兩手捧著吃上嘴啃,跟山里那猴子一模一樣,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要是演的那也演的挺像。
“跟我混,以后吃香喝辣。”
林壽說著把貢品,往黃皮子面前一擺,結果那黃皮子竟然反而往后縮了兩步,一臉恐懼,噴香的燒雞在面前竟不吃,它害怕,搞的林壽臉一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