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中,林壽麻木的已經不知道是如何挪動的身體,然后只覺得手上一濕,一股溫熱的涌流從手背劃過,如同黑暗深淵中垂下的唯一的光。
一直埋頭在膝蓋上的安允梨終于抬起了頭,哭的通紅的雙眼里涌滿了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哭的說話斷斷續續問道:
“林壽……你能娶我嗎……”
林壽愣住了,那張掛著淚痕的臉蛋,就像驕陽照了進來,他當時就想說,安允梨,你以后就是我林壽的老婆,但突然的大悲大喜把他沖的失聲無言,一時間竟是看著安允梨的臉蛋傻傻的癡了,沒說出話。
林壽沒說出話,安允梨已經撲了上來。
“不答應不行……我只嫁你……”
少女柔軟的嘴唇,將一切傾訴都化進了交融之中,安允梨把林壽按到在了雪地里。
這時,一切的語言都沒有了意義,朝陽下的忘情是最好的傾訴。
曾經那個膽小怕事被動的憨憨,如今卻是主動的索求著,曾經被林壽那么欺負,七年后的今天卻是反客為主。
大概三個時辰后,白嫩的小腿搭在積雪里,光滑的小腳丫踩著雪,安允梨披著大氅依偎在林壽懷里,意猶未盡的小臉蛋粉撲撲的,不知是陽光照的,還是其他。
林壽摸了摸鼻子,雖然還好面兒的努力想在安允梨面前維持大男人樣,但如今兩人算是坦白局了,該“交代”的全坦誠交代了,誰還不知道誰啊,事后裝君子有用嗎?
“七年不見,你怎么學壞了,沒出閣的黃花大閨女,怎么能跟漢子干這種事。”
安允梨以前一聽林壽訓她,那都是害怕的抱頭蹲防的,而如今七年后,卻是氣鼓鼓的咬了咬嘴唇,一瞪他。
“你不是說再不欺負我了嗎。”
“我這怎么叫欺負你,你以后是我娘子,相公的話得聽。”
林壽是給點陽光就燦爛,兩人終于確定了彼此的心意,立馬忘了剛才自己心痛成什么樣了,又開始擺架子裝起來了。
小丫頭片子,剛才故意嚇我是不是,自己也是一時“疏忽大意”,居然讓你個小丫頭片子給推倒吃了,你看我找不找回場子就完了,得讓你知道家里誰做主,讓你老實做被我欺負的那個憨憨。
林壽這心里打著小九九,琢磨著得立起自己的家庭地位,可不能跟和殷德似的,成了怕媳婦的趴耳朵。
但如今的安允梨,可也不是七年前的安允梨了,不然也會有這么一出,她主動推倒了林壽,她曾是那個被困在小院里的憨憨,如今在外闖蕩七年,雖然本質未變,卻當然也有所成長,她曾經逆來順受,無求更多。
如今,卻變得貪心了一些,她稀罕的,不想讓給別人……
安允梨睫毛下的眼睛靈動的眨了眨,林壽還在喋喋不休強調他的大男子主義,然后就隨著安允梨把握住關鍵,戛然而止。
壞了,憨憨真是學壞了。
林壽看著調皮的安允梨氣不打一出來,翻身兩人再次在雪地里打起了滾兒。
“今天必須把你治服帖了。”
安允梨笑著說你來呀,和林壽笑鬧著打鬧起來,興安嶺的山谷里又回蕩起聲響,那聲音是有情人終定心意的快樂和安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