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興業果然還是打進來了,就在石三化帶著萬焚盟的主力離開平安鎮后不久。白興業的性子還是太急了一些,雖說就他打進來的時間來算,石三化是怎么也不可能來得及返回來救人的。可若是石三化那邊的行程慢一些,或是平安鎮的那些人再支撐得久一些,石三化絕對是來得及趕回來的。
若真是明刀實槍得打,哪怕郗愉開了掛,光靠著平安鎮上剩下的那些老弱婦孺,碰上來勢洶洶的白興業,最后的結果不出意外都是團滅。所以,想要救下平安鎮的這幫人,還得靠石三化趕回來救場。
因此,石三化帶著主力離開后不久,郗愉便以找到了名醫治病為由請鳳娘帶著郗悅離開平安鎮治病。一方面是可以借機給石三化那邊下些絆子,盡量拖慢石三化的行程;另一方面,白興業攻進來后,恐怕沒人能離得開平安鎮,以免引起萬焚盟的懷疑,找個以本來就在城外所以得以前來報信的借口比較好。
而郗愉自己這邊,則選擇了按兵不動。她不可能冒著自己被暴露的風險,去提前解救一群反賊的家眷,哪怕這群家眷向來對自己良善。當然,暗地里她對平安鎮留下了多少兵器多少人,哪些人是成年的女眷,哪些人真的是毫無戰力的老人和孩子,真的打起來哪里有隱蔽的地方可以躲已經了解得七七八八了。只等白興業一朝打進來,她可以第一時間做出最快最好的安排。
白興業打進來的那天,是晚上,天空中下著微雨,平安鎮的老老少少們在這個微涼的天氣里早已經入睡了。石停停還在讀書,郗悅已經離開幾天了,夜晚陪石停停讀書的重任,暫時交給了郗愉。當然,孤“男”寡女的,兩人不可能待在一個房間。郗愉選擇了一個折中的方法,石停停在房間里背,郗愉站在門外聽著。饒是這樣,石停停那個總是擔憂過多的婢女也還是戰戰兢兢、誠惶誠恐的。
“石小姐,可能出事了。”看到石府外的隱隱約約的火光,郗愉頗為急切得說道。
石停停正在背書,一開始并沒有聽清楚郗愉在說什么,而是問道:“你說什么?”
郗愉直接推開房門,無視石停停詫異的臉,用力將她拉出來房外,指了指遠處的火光,說道:“出事了!”
“你可能聽不到,但我自幼耳目聰明,我聽到很大批人馬往平安鎮來了。而且那火光,似乎也驗證了我聽到的東西。”
石停停緊緊皺著眉頭,她也發現了事情的不對。雖然是反賊世家,但她作為女兒是從來不參與家里的那些事情的。但遠處的火光,和郗愉口中的話,無不讓她有一個不好的猜想。
石停停脫口而出,道:“不會是官兵吧!”不會是官兵特意等他父親不在,借機想要拿下平安鎮吧。
郗愉故作詫異得看了石停停一眼,隨后松了口氣,說道:“如果是官兵,那應該不是沖著我們來的,大概是附近有什么賊匪。為了以防萬一,我還得去看看。你先把家里的人,先叫到一起,把大門鎖好,讓家丁和護院在前院守著。若真的是官兵便算了,只當是虛驚一場。若是沖著石府來的,起碼能護你們一時。”
石停停心想糟糕,忘了郗先生并不知道石家就是萬焚盟的事情了。看著郗愉事到如今還事事為她打算,替她著想,自己不僅隱瞞他甚至可能讓他陷入危險之中,郗愉心里十分愧疚。尤其是看到郗愉對官府的尊崇和信任,石停停心里五味雜陳,甚至第一次對自己是反賊世家的身份產生了一絲羞恥感。
當然,這點羞恥感僅僅是一時的。石停停現在更擔心的是,外面的人真的是官府的人,郗愉這樣什么都不知道,將官府的人的當成自己人的話,會害死整個石府乃至整個平安鎮的人的。
正當郗愉作勢要往外跑的時候,石停停忽然拉住了郗愉的袖子,說道:“先生,不要去!”
演戲就要演全套,郗愉拍了怕石停停的手,安慰道:“不要怕,你現在是石府唯一的主人,必須勇敢起來,護住一府的人。”
“先生,你不必去了,外面的人就是沖著我們來的。”
“什么?你們石府是得罪誰了嗎?”
石停停搖了搖頭,問道:“你知道萬焚盟嗎?”
郗愉說道:“當然知道,萬焚盟活躍在江南一代,讓朝廷頭疼了很多年的反賊。現在的盟主姓石,叫石三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