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戲言,皇帝說的話就是天理。哪怕蕭紀磐對郗愉和奉遠的封賞并沒有按正規程序走,哪怕這是酒后高興進行的封賞。可這話從蕭紀磐口中說出來的那一刻,便是圣旨,就已經生效了。除非事后蕭紀磐后悔,寧愿頂著出爾反爾的罵名也要收回成命,否則誰也更改不了。
“謝陛下恩典!”郗愉和奉遠走到了蕭紀磐正下方,按照程序跪下謝恩。郗愉按照古代官員和皇帝喜歡的反應,發揮了自己演技的高光時刻,臉上半分欣喜半分淡定。也就是,面上的表情在“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淡然下,還得露出一絲欣喜。沒有辦法,職場關系是個技術活。無論是皇帝還是官場的同朝為官的同事,無論自己是個什么樣子的,但至少對高潔之人是有好感的。但郗愉又不能夠表現得太過高潔,畢竟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別人憑什么做到。郗愉若是不表現出那一絲欣喜,他們只會覺得她假她裝她會演戲。
而奉遠這邊卻又是另一副情景了,奉遠并沒有因為自己被封為護國大將軍而出現任何失禮的地方。他始終是禮貌的、疏離的、真正“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這讓曾經見識過奉遠嘴賤中二一面的郗愉感覺十分奇怪,難不成這樣的人也會怯場?
慶功宴進行了一半的時候,蕭紀磐便乏了。起駕離開了慶功宴現場,接下來讓左相主持。郗愉注意道,蕭紀磐臨走之前還特意看了奉遠一眼,那眼過后便顯得有些興致缺缺,讓內侍安排起駕離開了。
蕭紀磐走了之后,慶功宴明顯隨意歡快了不少。蕭紀磐在的時候,眾官員還都被拘在自己的位子上,酒也不敢多喝。等蕭紀磐走了之后,大家就都逐漸活絡了起來,相互走動敬酒,馬屁與三流段子齊飛。蕭紀磐親命主持慶功宴的左相,看到了如此場景竟然也不阻攔。
沒有一個女人會喜歡這樣的場合,若是這樣的場合下一個女人并沒有走,證明她是為了某個目的,只能強迫自己忍耐著。郗愉自然也是這樣,他現在若是走了,之后的路便被他走窄了。所以她也只能學著八面玲瓏,努力將這些人當做自己boss,拍馬屁拍到人家心里去。
“恭喜你啊,郗賢弟!”說話的是蘇應玉。沒有了開掛的第一步,這兩年他依然還在翰林院熬著,好在蘇應玉的文筆實在不錯,哪怕是待在翰林院,蕭紀磐倒也還是記得他看中他。
“蘇兄!我們兄弟二人確實是許久不見了。”見蘇應玉過來敬酒,郗愉自然也不敢有所怠慢。趕緊拿起就被,起身和他碰了杯。
蘇應玉面露苦澀,說道:“確實是太久不見了,久到周賢弟已不在我們身邊了。原本我們三人一起無話不說,一起高中,僅僅兩年竟只剩下我們二人了。”
是……嗎?郗愉怎么記得,她和周恩關系最差了,一見面就吵,沒打起來已經算是給彼此體面了。
“人各有志,周恩喜歡尋幽探險,不喜歡當官,我們當同窗的自然得支持她。”
一年半以前,周恩忽然向蕭紀磐提出了辭官。她說自己不適應官場生活,想要辭官回家四處尋幽探險。郗愉是回到京城之后,才知道周恩已經回去了,她至今沒有搞明白周恩到正云這么一點時間是為了什么?
她怎么忘了,兩年前蘇應玉是喜歡周恩的。看蘇應玉現在的樣子,似乎還是對周恩沒有忘情。郗愉心里嘆了透氣,又不是什么情深似海,也不是彼此確認了關系。不過是暗戀而已,一年半還忘不了?
不過,郗愉對蘇應玉現在的狀態倒是喜聞樂見的。他忘不了周恩,證明崔旻沒機會。崔旻沒機會,證明她的任務沒有危機。郗愉也不怕崔旻會趁虛而入,一年半都入不了,哪有這么容易入的。
郗愉不知道蘇應玉哪來的錯覺,一直認為郗愉和周恩感情很好,相互之間很了解。所以他來找郗愉一來確實是來找祝賀郗愉,二來是想從郗愉這邊探聽一下周恩最近的消息。
不好意思,她還沒跟時間旅行者的人熟到這個地步。不對,說起來她還真知道***哪兒了,不就是回去了么,但這能告訴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