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堂哥。”聲音暗啞的聽不真切,丘靜媛哀求的看向丘懷信,喊了一聲后眼中便有淚水在打轉,再加上她這清瘦的身形,任誰看了都生出幾分同情和憐惜。
丘懷信不喜丘靜媛跋扈狠辣的行事,但看著還不到自己胸口高的小姑娘,父親入獄,母親橫死,丘懷信開口:“你若是能找到人,這些東西也可以歸還于你。”
這一百二十件物品價值不菲,可來路卻有些問題,基本都是求三房辦事的人送上來的孝敬,就算丘靜媛去找,那些人也不可能出面來作證,如此這些東西只能收歸衙門。
低下頭隱匿住眼底的不甘,丘靜媛低聲道:“這些都是我娘的東西,雖然沒有登記造冊,那都是下人疏忽了,我爹私底下收的東西都放在他的庫房里,抄家的時候都被帶走了。”
丘靜媛這話半真半假,胡氏早年是竇氏身邊伺候的大丫鬟,成親后放了出去,可胡氏命不好,男人意外死了,婆家嫌胡氏克夫,雖說不敢對她如何,但胡氏在婆家過的很不順心,又沒有孩子,后來又拖了人求到了竇氏這里,最終又回到了三房當差。
胡氏深得竇氏的信任,這才讓她接手了自己的庫房,所有入庫的東西都是胡氏記錄的,什么時間什么人送的,都記錄的清清楚楚。
隨著封條被撕開,竇氏嫁妝里的物品一件一件的被擺了出來,琳瑯滿目的讓四周的衙役都看紅了眼,畢竟隨便挑一件都能賣到上百兩銀子,一大家子十年的吃喝都不愁了。
湛非魚知道信物可能就在這些箱子里不由仔細看了看,古畫字帖古籍這一類被排除了,爾后女子用整套頭面,寶石、珍珠一類的首飾也被排除在外,余下的物件就有些雜亂。
有精致的漆器,還有幾把古扇,文房四寶中的硯臺和鎮紙也有幾件,湛非魚目光定格在第二箱的擺件,即便天氣陰沉,光線晦暗,但這些玉質上品的擺件一看就是珍品。
丘懷信正無聊著,可看到這擺件時表情倏地一變,“白玉蓮花”
雖說箱子里的這些東西都是價值不菲的珍品,可丘家不差這些東西,丘夫人的嫁妝絕對比這些豐厚。
至于吳氏這個嫂子,她的嫁妝丘懷信不清楚,可這些年他去丘秉德的院子里,博古架上的那些擺件也都是珍品,丘懷信自小看慣了,也沒覺得多稀奇。
可這一朵小西瓜大小的白玉蓮花著實讓丘懷信怔了一下,自己如果沒有記錯的,那還是十多年前的事了,當初那位告老還鄉的梅大人和父親是舊識,所以途徑黔中府的時候特意來家中拜訪。
丘懷信回想起往事面色愈加難看,見湛非魚一臉的不解,對外人來說是家丑不可外揚,但丘懷信根本不在意這些,低聲解釋起來。
“這朵白玉蓮花是父親贈送給梅大人的,一個月后父親收到消息梅大人一家遇到了劫匪,所有家當被洗劫一空不說,一大家子二十多人也都被匪宼給殺了。”
因為梅大人的老家在邊城,那是經常有蠻夷燒殺搶掠,官府調查之后也認定了是蠻夷所為,最后這案子就這么結案了。
丘懷信沒想到十多年后竟然會重新看見這朵白玉蓮花,而且還是三房被封存的嫁妝里,這是不是說明當年的劫匪和三房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若真是如此,這白玉蓮花就不會出現在這里。”湛非魚目光從白玉蓮花轉移到旁邊的一株珊瑚樹擺件上,
之前她一直不明白珊瑚為何珍貴,后來一想在大慶朝想要從海底挖掘到這樣的品色上佳的紅珊瑚非常困難,物以稀為貴,所以不管是珊瑚的手串還是頭面、擺件都價值不
菲。
湛非魚見徐氏和丘靜媛見到白玉蓮花和珊瑚樹的時候表情都正常,只是眼底流露出幾分喜悅來,便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對的,和丘懷信道:“白玉蓮花很可能是其他人送的,丘泰行事謹慎,不可能出現這樣的疏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