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么不讓我回娘家?當家的都被除族了,就是說破天了我也要走!”小姚氏扯著嗓子叫喊著,手里拎著兩個大包袱。
一看到大房三人出來了,小姚氏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撞開要阻攔的湛老太,梗著脖子嚷嚷,“別說我沒良心,我就算改嫁也帶著倆孩子!”
“娘,讓她走!”臥房里傳來悲痛的怒喝聲。
半晌后,湛老二嘶啞的聲音里透著悲慟和無奈,“是我沒用,都是我的錯……”
小姚氏趁著湛老太失神的瞬間,拎著大包袱三兩步就跑出了院子。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臨各自飛。”湛老頭啞著聲音低喃,佝僂著身體往正屋走,看著就跟老了好多歲一般。
湛老太還是兇狠刻薄的模樣,可看著大開的院門卻紅了眼眶,轉身向著西屋臥房走了進去,“老二,你再吃一點,你身上還有傷,不吃怎么受得住,你這樣是要我的老命啊……”
湛老大呆愣愣的看著,心里難受的厲害,二房難道就這樣散了?妻離子散?
入夜,雖然心里都存了事,可昨晚上湛家人一夜沒睡等著開祠堂,今晚上都撐不住了,到了后半夜都睡熟了。
小姚氏收拾了東西回娘家了,湛老二身上還有傷,湛老太就住到了大郎和三郎的房里,好方便照顧湛老二。
嘎吱一聲,開門的輕微聲響起,湛老太抹黑進了臥房,月光從窗戶照射進來,房間里雖然沒點燈,依稀還能看清楚。
“老二,傷口還疼嗎?”湛老太摸索著在床邊坐了下來,聲音壓得極低,“娘想了半宿,實在不行我們就把那死丫頭過繼出去,想必族里會想辦法讓你留下來!”
之前因為五百兩銀子的事,村正就提了過繼,被湛老太給罵了回去,只要那死丫頭是她孫女,湛老太就能用孝字壓著她!
可現在湛老太不得不低頭,“老二啊,除族不是鬧著玩的,你身上還有傷,一個人在外面太艱。”
干了活回來都沒口熱飯吃,晚上也沒個人說話,這要是被人欺辱了,沒有宗族當靠山,這日子根本沒法過,湛老太想想就揪心的疼。
或許是沒有外人在,湛老二不需要掩飾了,壓低的聲音里是扭曲的恨意,“娘,你以為那死丫頭為什么不讓曾家帶走我,她就是存了過繼的心思!”
湛老二猙獰著面容,想要擺脫湛家,除非他死了!
“就算過繼出去了,她不認我們,難道還能不認爹娘?只要你大哥在,不怕她翻了天!”湛老太獰笑著,要不是為了拉攏老大,那面條就是喂了狗,她也不會給那母女倆吃!
黑暗里,湛非魚坐在矮凳上,雙手托著下巴靜靜看著說話的兩人,就二叔這腦子,當初他怎么不考科舉呢?二叔也上過私塾啊。
“娘,以那死丫頭的歹毒,她日后若是考了功名,弄死我們就跟捏死螞蟻一樣。”湛老二語氣陰森而狠辣。
偷聽的湛非魚挑了挑眉,二叔這是經驗之談嗎?
之前是玉面郎君,爾后是瞎眼婆子,看來自己還不夠狠,二叔但凡有翻身的機會,只怕還要第三次買兇殺人!
湛老太遲疑了,她就算刻薄狠毒,也沒想過殺人害命,所以也不敢想湛非魚敢弄死自己這個親奶奶!
可湛老太最相信湛老二的話,再想到這段時間一來湛非魚的種種表現,湛老太信了三分,“不能過繼,難道要娘眼睜睜的看著你被除族?”
娘還是太婦人之仁!湛老二誘導的開口:“娘,現在只能讓大哥幫忙了,今天我媳婦鬧著回娘家,過兩天我大舅哥他們肯定要打上門來,到時候你讓大郎他們去求大哥,讓大哥去求小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