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拿著鋤頭的湛老三擺出了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怒視著姚家兩兄弟和幾個姚家人,“你們還有臉上門?我二哥躺床上沒人照顧,二嫂就躲懶跑回娘家去了。”
湛老三越罵越上火,嗓門大的跟打雷一般,“這也就罷了,我二哥受傷關小魚屁事啊,二嫂哪來的臉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要五百兩賠償,你們姚家是不是臉比屁股大啊!”
咳咳!村正繃著臉咳嗽了兩聲,這沒腦子的湛老三,他難道忘記他老娘也姓姚!
湛老太沒好氣的往湛老三后背拍了一巴掌,“你咧咧罵誰呢!”
“呃……娘,我不是罵你,我是說二嫂太不是東西,都掉錢眼里去了。”湛老三嘿嘿一笑的賠罪。
湛非魚看了一眼院子里的姚家人,來了六七個,有男有女,明顯就不是來打架的,沒那股子氣勢。
湛老太也看到進門的湛非魚,眼底有嫌惡和憎恨一閃而過,隨后對著村正開口道:“別聽老三胡扯,親家他們只是來看看老二的情況,不是來鬧事的。”
湛老太話里的意思大家都聽明白了,不是打架的,那自然就是湛家的家務事,村正也好,其他鄰居也罷,都沒立場留下來了。
半晌后,堂屋里就剩下湛家人和姚家人,湛非魚和李氏都沒過來,母女倆在灶房里燒飯。
馬氏好奇姚家人的來意,不管湛老太怎么使眼色,愣是裝沒看見,就抱著小妞妞在堂屋里坐著。
“老哥啊,不是我姚樹根不地道,可老二現在整個情況,我也只能讓荷花和離再嫁。”姚老爹陪著笑臉,無視著湛老頭兇狠的目光,把該說的話都說了。
“不過老哥你放心,大郎和三郎兩孩子荷花都會帶著,她改嫁的那漢子傷了底子,正好需要兒子繼承香火。”
“不是吧,二嫂要改嫁?還要帶著大郎和三郎一起改嫁?”馬氏嗷嗷的叫了起來,又是震驚又是興奮。
妯娌之間鬧過不少矛盾,自然沒什么感情,馬樂的看小姚氏的笑話,可惜今天她還留在娘家沒回來。
院子外,看熱鬧的鄰居并沒有走遠,都站在圍墻外偷聽著,沒想到馬氏嗓門這么大,幾個嬸子眼睛一亮,更是伸長脖子往湛家看,恨不能長一雙順風耳。
“老三家的,你給我閉嘴,老湛家輪不到你說話!”湛老頭氣的一拍桌子,只想把幸災樂禍的三兒媳婦給揍一頓,丟臉的是老湛家,她高興個屁啊!
湛老太陰森森的眼神刀子一般看了過去,得意忘形的馬氏被嚇的一個哆嗦,抱緊小妞妞佝僂了身體,看著是怕了,可眼睛里卻冒著興奮的光芒。
姚母也是個潑辣的性子,繃著黝黑的老臉冷哼一聲,“親家公,湛老二都要被除族了,我們姚家已經仁至義盡了,否則這兩孩子丟給你們湛家,以后怕是連個媳婦都娶不上!”
湛家現在是沒分家,但樹大分枝,終究有一日要分的。
湛老二被除族,小姚氏再改嫁,那二房就剩倆孩子,沒大人幫襯,還有這樣一對公婆,哪個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進來吃苦受累?
湛老二一臉慘白的坐在椅子上,妻子要改嫁是對男人最大的羞辱!而兩個兒子也要改姓喊別人爹,這是逼著湛老二去死啊。
湛老大是個口拙話少的,雖然也氣憤姚家的無情無義,但他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擔心的看著湛老二,唯恐他又扯裂了身上的傷口。
“我呸,好話歹話都讓你們說盡了,敢情你女兒不守婦道,一女二嫁還是為了我湛家好?”湛老太也不是好惹的,張嘴就罵了回去,“等老二寫了休書,隨便她嫁給誰,但大郎三郎是我湛家的種,誰也別想帶走!”
姚老爹和姚老娘面色難看了幾分,他們做的是不厚道,但大郎三郎是他們親外孫,跟著女兒改嫁也是為了倆孩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