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山居的后院不算大,卻分外清幽,將池中的活水引入到了茶廳內,七八尾錦鯉在水中游弋。
湛非魚左側是半開的軒窗,窗后是枝丫橫生的老梅樹,可以想象等冬雪落下,梅花綻放,坐在這里品茶是多么的優雅愜意。
等了不到兩炷香的時間,重光從外頭走了進來,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仰頭一飲而盡,連喝了三杯后,這才道:“是不是牛飲?”
“品茶是優雅,解渴才是目的。”湛非魚一本正經的開口,對上重光詫異的表情,咧嘴一笑道:“我家都是粗茶沫子,估計牛都不喝!”
“胖丫頭,你果真是我的知音啊!”重光拉過椅子在湛非魚身旁坐了下來,一副哥倆好的熟稔模樣,“渴了才喝茶,那么多講究都能把人給渴死。”
湛非魚從荷包里掏出杏仁糖來,遞給了重光,“請你吃糖。”
剛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重光一臉狐疑的瞅著湛非魚,“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胖丫頭,你該不會下毒了吧?”
看著笑嘻嘻的湛非魚,重光更加懷疑,差點忘記這胖丫頭也是個讀書人,一肚子的心眼算計!
“禁龍衛有能查出離人醉的大夫,重光叔你怕什么?”湛非魚挑著眉笑的跟狼外婆一般,將幾塊杏仁糖放在桌上,“老宅送的。”
重光見鬼般的瞪大眼,失望又痛心的瞅著湛非魚,悲憤控訴,“胖丫頭,你竟然能干出讓我試毒的事來,你良心不會痛嗎?”
半晌后,樂山居的東家季大夫來了,左邊袖子空蕩蕩的,右手持刀切開一塊杏仁糖檢查。
“沒有毒。”季大夫說出檢查結果。
“季朝策,你確定沒下毒?”重光一臉的懷疑,“會不會是某種秘藥,短時間之內查不出來。”
季大夫抬頭,嘲諷的噴了回去,“你當在宮里?還秘藥?你把湛家人都賣了,也賣不出買秘藥的銀子!”
曾玉泉手里有離人醉是因為這藥配置并不難,只有一味藥很難尋,再加上中藥后的癥狀和高熱差不多,普通大夫看不出來,會誤診導致喪命。
但宮中的御醫,或是杏林高手,只要仔細一點還是能查出來的,解毒也不難,但老湛家就算下毒也至多是砒霜而已。
季大夫拿起一塊杏仁糖丟到嘴巴里,嚼了嚼吞下去之后,鄙夷的看著瞪大眼的重光和湛非魚,“殺人償命!他們敢下毒,就不怕被砍頭嗎?”
被罵的狗血噴頭的重光瞅著湛非魚,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丟了一塊杏仁糖到湛非魚口中,手往她后背一拍。
咕嚕一聲,傻眼的湛非魚摸了摸喉嚨,這就咽下去了?
“哈哈,胖丫頭你這模樣就跟吃了鶴頂紅一般。”看著湛非魚這震驚又驚恐的目光,重光嘎嘎笑了起來,也丟了一口到嘴巴里,“放心吧,有季大夫在,吃了毒藥也能把你從鬼門關前搶回來。”
回過神來,湛非魚盯著重光,一字一字從牙縫里擠出話來,“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她原本打算吃一點點,看看是不是杏仁過敏。
有大夫在,而且吃的少,也不會出問題,哪想到重光叔竟然手賤!
“放心吧,我們三都吃了,死不了,胖丫頭,你裝的還挺像的啊。”重光佩服的看著好似真要死掉的湛非魚,都快能趕上宮里那些裝模作樣的女人了。
湛非魚只感覺臉上一陣陣火辣辣的瘙癢,不用想也知道是起疹子了,而喉嚨處傳來腫脹般的難受,過敏時最危險的就是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