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黃死了,這群和湛非魚玩得好的小伙伴那是恨死了湛大郎,偏偏他被趕出私塾了,讓山娃子他們想報仇都找不到機會。
碗筷一放,村正起身往外面走,懸在頭頂的鍘刀總算放下來了,好在天還沒黑,比大半夜的從被窩里爬出來好多了,再凍幾次,他這把老骨頭估計都撐不住了。
隔壁的大嬸子砰砰拍響了院門,對著開門的李氏急吼吼的開口:“老湛家燒著了,我們過去看看!”
李氏剛剛也聽到了喊聲,溫聲回絕了,“小魚在屋里洗澡呢,我就不去了,省的惹麻煩。”
“也行,我回來和你說。”大嬸子也知道湛非魚愛干凈,估計讀書人都這樣,這大冷的天每隔七天就要洗頭洗澡。
也幸好李氏搬出來了,否則這樣浪費柴火,湛老太還不罵死她們娘倆。
湛老大住的木屋離老湛家有點遠,還是柱子跑過來喊,湛老大這才跟著過去了。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煙火味,被燒的是二房的北廂,三間屋子燒了兩間睡覺的屋子,衣服被子什么的都燒沒了。
不過比起劉寡婦家好一點,至少老湛家的糧食都沒事。
“一定是那死丫頭放的火!”小姚氏哭嚎著,臉上是一道道的黑印子,頭發也被火苗燎了一些,人倒是沒受傷。
湛老二臉色陰沉的難看,雖然銅錢什么的還能從灰燼里找出來,可二房的床、衣柜這些家具都燒沒了,衣服鞋子也都燒沒了,要置辦都得花銀子。
湛老頭站院子里抽著旱煙發呆,也沒阻止小姚氏的咒罵,這火撲滅的及時,沒波及旁邊的屋子,可要給二房花銀子置辦東西,三房肯定要吵。
看著一片狼藉的屋子,想到柜子里放著一家四口過年穿的新棉衣,花了她一兩多銀子啊!小姚氏悲從心中來,猙獰著臉咒罵,“那死丫頭好狠的心,不就是一條狗,她還想讓我們大郎償命嗎?”
“這話可不能亂說,我來的時候小魚還在家洗頭呢,再說你們一家子都在,小魚怎么進二房放火啊?”大嬸子嚷嚷著給李氏、湛非魚證明清白。
大半夜的還能誣蔑說是有人放火,可這會兒天還沒黑,老湛家十多口人都在家呢,誰能溜進來放火,家里這些都是死人嗎?
村正和兩個族老從燒毀的屋子里走了出來,火滅的及時,雖然家具和衣服被子都燒了,可墻壁還好好的,買點白灰抹一下就行了。
“行了,老二家的,留點口德。”村正看著瘋魔的小姚氏,體諒她的心情也沒罵她,但該說的話還是要說。
村正話是對小姚氏說的,可目光卻看向湛老二,“這著火和小魚一點關系都沒有,小魚是讀書人,你要是誣蔑她的名聲,別怪村里族里給小魚出頭!”
“村正,我剛剛在外面和胡叔說話,沒人進湛家的院子。”大林子說了一句。
他娘明天要去縣里買點年貨,大林子剛好碰到趕牛車回來的胡大叔,兩人就站在湛家的院子外說話,要是有人溜進去,大林子和胡大叔肯定就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