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挨打的湛非魚立刻竹筒倒豆子一般說了原由,“夫子,我和王六姑娘見了幾次,她對我有敵意,她似乎打算嫁給師兄。”
“什么?”林夫子愣了一下,著實被這話給驚到了。
不說湛非魚才八歲,王琳瑯在林夫子眼里也是個沒長大的小姑娘,雖然林夫子和她接觸的不多,可在他看來那是一個柔和溫順的小輩,有幾分才情,琴棋書畫都懂一點,也會女紅廚藝,只是比起湛非魚少了靈動和淘氣。
湛非魚就知道會這樣,人小鬼大的嘆息一聲道:“夫子,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你難道沒看出王姑娘對師兄很溫柔體貼嗎?”
“男女七歲不同席,王姑娘和師母相處時處處重規矩,卻又主動找師兄說話,言語里透著親昵和關心,這不是自相矛盾嗎?”湛非魚要不是怕刺激到自家夫子,估計都要來一句: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林夫子之前沒往這方面想,畢竟王琳瑯只是來林家小住,至多一年也要離開了,但聽到湛非魚這提醒的話,林夫子也察覺到了不妥。
“為師知道了。”林夫子看著滴溜溜睜大眼,一臉興奮的湛非魚,抬手在她額頭上敲了一下,“這事你師母不會答應的。”
按理說這是王家的事,又牽扯到王琳瑯一個小輩,林夫子身為長輩,他行事又端正古板自然不能背后說人是非,可架不住湛非魚這丫頭死皮賴臉的纏著。
林夫子最后透露了一點點,但湛非魚卻腦補了全過程。
王琳瑯在王家行六,但她并不是王夫人或者王貴的妾室所生,而是養在外面的外室所出,再看王琳瑯這出色的長相,還有她那處處透著溫柔小意的行事作風。
湛非魚用腳指頭推測她的娘不是普通外室,只怕是青樓女子,她娘在幾年前去世了,王貴這才把人接回了王家,序齒后就成了王六小姐。
不說王家商賈的身份,就憑王琳瑯是外室女,林夫子和王氏就不會讓她嫁給林修遠,所以湛非魚的擔心是多余的。
當然,如果王琳瑯不是十二歲,而已經及笄了,還需要擔心王琳瑯弄個私定終身,更下作一點爬個床什么的,如今她年紀太小,什么陰謀都無用。
從回憶里收回思緒,湛非魚沒理會面前的王琳瑯,而是越過她往屋子方向看了看,她們說話聲不小,師兄沒出來,看來是真的睡著了。
“湛妹妹,既然你有凌云志,那么就不要和修遠哥多接觸,畢竟湛妹妹你才華橫溢,我擔心修遠哥會生出旁的心思,最后不但修遠哥會受傷,湛妹妹你也沒辦法和姑父相處了。”王琳瑯聲音柔和,透著關切,這話卻也是在理。
“這是我的事,不勞煩王姑娘掛心。”湛非魚看了一眼神色里透著疲憊的王琳瑯,照顧了師兄兩天,她眼下都有了睡眠不足的青灰色。
而王琳瑯故意露出的手背上有一個被燙出來的水泡,估計是煎藥或者倒水時燙出來的。
而她白色的長裙上還有幾滴褐色的水漬,這一看便是飛濺的藥汁,如此一來,更讓人相信她照顧林修遠時的用心。
“湛妹妹似乎不喜歡我?”王琳瑯貝齒咬著紅唇,泫然欲泣的模樣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而她言行正是從去世的母親身上學的,外室管用的爭寵的手段。
湛非魚沒理會惺惺作態的王琳瑯,想了一下就明白她這是在用苦肉計,想要讓夫子和師母看到她對師兄的體貼,只可惜她外室女的身份在這里,不管如何努力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湛妹妹慢走。”看到湛非魚轉身離開了,王琳瑯不但沒有勝利的喜悅,反而感覺到有幾分不對勁,只可惜她看不透湛非魚,更猜不到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