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一樁大事,湛非魚神色輕松的離開了縣學,蹦蹦跶跶的小身影看起來充滿了活力。
“教諭,你說她知道此事的重要嗎?”竇夫子問道,完全忘記自己還打算和趙教諭割袍斷義。
“只要上交給了朝廷,以圣上對讀書人的重視,她最低也會封為縣主。”趙教諭看著一臉糾結的竇夫子,嘆息道:“能以一己之力查清楚林夫人被毒殺的真相,你以為她想不到?”
至于湛非魚說什么從路人交談里聽到的,趙教諭是半個字都不相信,小姑娘估計是不想沾這個天大的功勞,所以找了個托詞借口。
沉吟半晌,趙教諭忍不住感慨:“她若出生簪纓世族或者書香門第,此舉乃是錦上添花。可湛非魚不過是個農家姑娘,此事于她禍福難辨。”
趙教諭謹慎的都不曾說出活字印刷四個字。
……
等湛非魚回到樂山居,剛好碰到陳飛帶著手下和季大夫告辭,他們準備回衛所了。
目送幾匹駿馬離開后,季大夫看向眉眼里都是輕松的湛非魚,“你的閑事管好了?”
“回屋再說。”湛非魚笑的無比神秘,還小心翼翼的瞅了瞅四周,擔心被人偷聽。
季大夫都被她這夸張的舉動逗樂了,進了樂山居的后院,把門和窗戶都打開了,也不用擔心有人在外面偷聽,“行了,可以說了,我洗耳恭聽。”
湛非魚湊到季大夫身邊,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季大夫原本只當逗個樂子,但聽完后,如同被雷劈中了一般,呆愣愣的看著咧嘴傻笑,要多嘚瑟就有多嘚瑟的湛非魚。
“你……你……你高興個屁啊,這么大的事你竟然直接跑去縣學說了!你的腦子呢?”怒吼聲響起,能讓清高又毒舌的季大夫如此暴怒,湛非魚絕對是第一人。
被吼的耳朵都痛了,湛非魚后退了幾步,小心翼翼的看著暴跳如雷的季大夫,弱弱的給自己辯解,“這是讀書人的事,自然要去縣學。”
“湛非魚!”掀翻屋頂的怒吼聲再次響起,連前面樂山居喝茶的客人都聽見了。
季大夫怒視著表情無辜的湛非魚,半晌后從牙縫里擠出話來,“出門右轉,否則我真擔心自己忍不住下毒毒死你!”
“季大夫,氣大傷身,我先回家了。”湛非魚趕在他發火在前,邁著小短腿咚咚的跑了出去。
“這個蠢丫頭,簡直蠢的沒邊了!”季大夫氣惱的在屋子里轉了幾圈,隨后走到書案前,拿筆刷刷的寫了一封信秘信就匆匆出門了。
……
夕陽西下,金林村籠罩在金色的光芒下,可村子里卻是一片嘩然和喧鬧,不時有哭嚎聲從湛家老宅傳出來。
“小魚,你終于回來了。”守在村口的柱子趕忙上前,不等湛非魚跳下牛車就急忙道:“村正和老族長都在等你,快跟我走!”
確切的來說是從中午等到現在,湛非魚一直沒回來,村正他們也就派柱子守在這里。
村正家的院子里擠滿了人,連圍墻外都是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嘈雜聲匯集在一起顯得亂哄哄的。
“讓讓,嬸子們讓一下,小魚回來了。”柱子扯著嗓子喊了起來,這才讓圍攏在院門口的婦人們讓出一條路來。
堂屋里除了坐在椅子、凳子上的老族長、村正和族老們,還有七八個漢子都站在兩旁,看到湛非魚進門了,眾人的目光刷一下看了過來,透著期待和盼望。
“太爺爺……”湛非魚一一問好后,盛情難卻的在方凳上坐了下來,“不知道太爺爺你們找我有什么事?”
總不能是前二嬸被笞刑的事吧?這打都打過了,現在說也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