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之前不單單是仵作和濟世堂的徐大夫,連季大夫也檢查過了,毒是下在竹筒里的,可按照此時的推論毒若沒有下到竹筒里,那么有兩個疑點。
一:萬云浩怎么中毒的;二:竹筒里的毒是怎么來的。
裕親王冷聲一哼,板著臉很是不悅,“那兩個捕快和一個雜役,三人里有人做了假口供!”
事發后,只有趙捕快、馮大平和雜役劉通進了屋子,按照當時三人的口供,趙捕快一不小心把萬云浩推到地上后,他立刻就跑出去喊大夫了,按理說他是沒有機會把毒下到竹筒里。
真正有嫌疑的則是捕快馮大平和雜役劉通,而兩人里,馮大平當時在桌上找火折子打算點蠟燭,而裝竹筒的食盒則是放在地上的。
這么一推斷,真正有嫌疑的便是雜役劉通,黑燈瞎火的他蹲在地上,若是動作快,站在桌子前的馮大平肯定不會察覺。
“要把劉通抓起來嗎?”湛非魚詢問的看向身旁的殷無衍。
大手摸了摸小姑娘的頭,殷無衍冷聲道:“目前他還沒有暴露,幕后人不會殺人滅口,沒必要抓人。”
幕后的指使人很有可能是劉謇,他既然做了,肯定不會留下任何把柄,即使把劉通抓起來了,只怕他也招不出有用的情報來,反而會打草驚蛇。
但幕后人肯定不會一直留劉通活著,很有可能等事態平息后,讓劉通死于意外,而那是裕親王、顧大學士都離開了上泗縣,禁龍衛和南宣衛所也都撤離了,劉通的死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和懷疑。
……
裕親王和顧輕舟又回農莊了,因為湛非魚發現的疑點,兩人要回去重新寫折子了。
湛非魚卻央求殷無衍把她帶去了縣學,三間屋子都貼上了封條,除了考卷被收走之外,剩下的東西基本是原封未動,當然,三個食盒當日當做證據拿去縣衙了。
重新點起了蠟燭,湛非魚先進了萬云浩的屋子,地上用石灰畫了尸體倒下去的標記,桌上的筆墨紙硯都還在。
“大哥哥,你說萬云浩是怎么中毒的?”湛非魚放下墨條,筆墨都是縣學準備的,而且也是全新的,這桌上的筆墨紙硯和自己之前用的一模一樣。
之前認為毒是下在竹筒的水里,湛非魚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兇手怎么確定萬云浩拿的食盒一定有毒。
至于裕親王的推測,說萬云浩被幕后人騙了,食盒上有特定標記,湛非魚總感覺這推斷有點牽強。
如今看來毒沒有下在竹筒里更符合情理,可問題是萬云浩到底怎么中毒的?
“可能是來縣學之前就中毒了嗎?”湛非魚人又追問了一句,若是在暫住的客棧中毒的,那就無從查起了。
“不會,季朝策查驗過竹筒里的毒,川烏頭和蛇毒混合在一起,發作的時間很快,從客棧到縣學有一段距離,萬云浩必定會察覺。”殷無衍把桌上的東西仔細檢查了一遍,又看了看狹窄的屋子,同樣想不透萬云浩是如何中毒的。
湛非魚認同的點點頭,毒性發作的時間的確快,第一張卷子的墨跡淺淡,第三張卷子的墨色就正常了,說明萬云浩已經毒發了,所以再次研磨時他才顧不得樹立寒門子弟的人設。
湛非魚順著墻角走了一圈,回頭瞅著身后的人,“大哥哥,有沒有可能是這毒是放在角落里,或者是房梁上,弄個有毒的熏香什么的,萬云浩專心答卷肯定不會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