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朝策早已經習慣湛非魚的語出驚人,“劉通在身上藏了毒藥,夏日衣裳薄,想必瓷瓶不會太大,按理說這毒只在口中和咽喉,不會進入腸胃。”
高濃度的川烏頭和蛇毒,少量就能致命,一旦剖尸就能證明萬云浩是被劉通毒殺的,至于幕后指使劉通的人,那還需要繼續追查。
……
入夜,從下午開始就沒休息的湛非魚終于寫完了一篇制藝文、兩首試帖詩,外加十張大字,“大哥哥,我們走吧。”
殷無衍摸了摸小姑娘的頭,長臂一伸將人抱了起來。
片刻后,三匹駿馬飛馳在夜色之下,正是縣學方向。
“你說七爺是不是在養女兒?”故意落后了一段路的重光嘖嘖兩聲,瞅著前面的身影道:“原本下午就該去縣學的,胖丫頭要讀書,七爺就推遲到現在。”
季朝策斜睨了一眼多管閑事的重光,“七爺就不能在養小媳婦?”
錯愕之后便是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聲,重光一抹嘴角,對著季朝策豎起大拇指,“七爺打不死你,顧大學士也一定能讓你生不如死!”
完全不知道身后季大夫和重光兩人的胡扯,馬背上的湛非魚享受著快馬疾馳帶來的暢快。
回頭看向身后抱著自己的殷無衍,歡快的聲音在夜風里顯得有點破碎,“大哥哥,日后我一定要學騎馬!”
君子六藝,湛非魚現如今也就書和數勉強算入門,但不管是射還是御,她都有興趣。
“好。”清冷的嗓音響起,目視前方的殷無衍低頭看著身前的小姑娘,夜色之下,冰冷的鳳眸里一片柔軟,只要是她想的,他必竭盡所能!
三匹駿馬停在了縣學外,殷無衍抱著懷里的小姑娘翻身下了馬,左手將湛非魚被風吹亂的發絲順到了她耳后。
看到這一幕的重光不由的眼冒精光,以前沒往這方面想,現在看來七爺真的在養小媳婦啊,這體貼入微的動作,嘖嘖……
戴上了玄鐵面具后,北面的院子近在眼前,殷無衍這才把湛非魚放了下來。
“大人。”小旗陳飛快步上前行禮,“這幾日卑職一直派人守在這里,并沒有任何人來過。”
案子還沒有破,三間屋依舊貼著封條,南宣衛派了四人守在這里,兩人一班的看守。
再加上趙教諭特意交待過,因此縣學的學生都沒有來這邊,也就送飯的齋夫一日三餐的過來,但也只是在院子門口,不曾入內。
“你們倆退到院子外。”重光態度高傲而冷漠,很符合禁龍衛目中無人外加殺人不眨眼的身份。
封條被揭開,重光看了一眼,“七爺,封條沒被人動過。”
之前他們來過一次,離開時重光在封條上動了點手腳,若是有人揭了封條入內,重光就能發現。
重新點燃了蠟燭,湛非魚單腳蹦跶的進了屋子,一看季大夫要拿起墨條檢查不由道:“季大夫,拿帕子包著。”
“胖丫頭,這墨條即使有問題也只是混雜了迷藥,直接拿也不會毒死人。”重光嘲笑的看著過分謹慎的湛非魚,胖丫頭還挺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