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非魚回過神來,隨后向著劉謇看了過去,卻見他還是那陰沉刻薄的模樣,沒有震驚也沒有成功陷害陳縣令后的得意,氣定神閑的好似這一切都和他無關。
察覺到了湛非魚的情緒變化,顧輕舟安撫的拍了拍她肩膀,劉謇畢竟是二品大員,這點養氣的功夫都沒有,那真的是白活了這一把年紀。
陳渭彬倒也沒慌亂,下跪請罪,“還請王爺明鑒,此案和下官無關。”
“陳縣令,你說無關便無關嗎?”秦家主悲慟的怒斥,隨后跪在地上對著裕親王磕頭道:“還請王爺明察。”
裕親王沒理會親家主,冷聲對重光命令道:“人死了,尸體還在這里,先提取指印。”
“屬下遵命。”重光正惱火著,他也沒想到陳飛竟然在口中藏了毒,這人一死,線索就徹底斷了,關鍵他臨死前還拖陳縣令下水!
或許是陳飛的死狀太過于恐怖,或許是裕親王的怒火太過震懾,公堂內外此刻一片安靜。
重光親自提取了陳飛的指印,又和墨條上顯現的指印進行了詳細的比對,“啟稟王爺,陳飛的指印和墨條上這一枚符合,但和墨條頂端的指印不符。”
其實這也正常,陳飛是偷換墨條的人,所以他的指印會留在墨條上。
但墨條上還有五六枚有點模糊的指印,頂端的指印很清晰,這必定是研磨墨條的人留下來的,為了達到以假亂真的目的,總不能拿全新沒用過的墨條來替換。
等重光說完后,顧輕舟似笑非笑的看向劉謇。
圣上為了新的制鹽法子,直接對裕親王、劉謇下了口諭,他們是快馬加鞭的趕來上泗縣,隨行的只有侍衛,沒有仆人小廝。
到達上泗縣之后,劉謇使喚的下人是仝同知安排好的,所以這研磨的活不會是侍衛干的,更不可能是仝府的小廝。
當然,以顧輕舟對劉謇的了解,劉大人官架子十足,也不可能干這種下人的活,那么最可能做此事的只有劉謇的幕僚,此人是劉謇的心腹,又是個文人,再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了。
……
雖然裕親王暫停了審案,不過一眾讀書人倒沒有之前的情緒激烈,至少已經查清楚萬云浩被毒殺的真相,至于指使小旗陳飛的人到底是誰,還得繼續調查。
“怎么?為陳縣令打抱不平?”馬車里,顧輕舟笑睨著繃著小胖臉的湛非魚,果真是個心軟善良的小丫頭。
看著馬車車窗外倒退的街景,湛非魚像是被霜打的茄子,蔫蔫的開口:“只是感覺劉大人此舉太惡心!”
“哈哈,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劉謇要釘死陳渭彬,何嘗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顧輕舟這話說了一半,意味深長道:“王爺報仇的機會或許來了。”
在縣衙時,湛非魚情緒波動有點大,一來是她沒想到殺人兇手會是陳飛,二來是為陳縣令擔心。
此刻冷靜了,湛非魚凝眉思索著,眼睛一亮,聲音都歡快了幾分,“老師你是說劉大人要殺人滅口了?”
今日重光在大庭廣眾之下提取了指印,又把墨條頂端的一枚指印描繪下來存案了,只要找到指印的主人,就等于找到研磨的人,而這個人必定是劉謇的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