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老三就是個混不吝的,翹著二郎腿給興奮的馬氏潑涼水,“你閉嘴吧,小魚的作坊和你有屁關系?”
“我是小魚的三嬸!”脖子一梗,馬氏氣惱的瞪著湛老三,這要不是她男人,她早就上爪子撓花她的臉了!
現如今在金林村,大嫂李氏最受人追捧,她馬氏也能排第二位!
“得了吧,你以前可沒少罵小魚。”湛老三回敬了一個白眼,看向抽著旱煙的湛老頭道:“爹,老族長私底下和我說了,等作坊建成以后,若是可能的話就讓你去作坊當廚子。”
湛老頭猛地坐直了身體,旱煙也不抽了,煙霧繚繞里滿是皺紋的老臉上各種情緒交錯的變化著,有慶幸、有后悔……最終歸于平靜。
“也好,你還在碼頭干?”湛老頭點點頭,忍不住的看向低著頭的二兒子,原本他最看重老二,可如今……
湛老三可不想進作坊被人管著,懶洋洋的開口:“我現在大小也是個管事的,碼頭那些船老大和鋪子的活計對我恭恭敬敬的,我不回來。”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碼頭原是龍蛇混雜的地方,但湛非魚得陳縣令看重,湛老三這個小叔也跟著沾光。
巡街的捕快和湛老三稱兄道弟,那些跑船更不敢得罪,而來碼頭接貨、送貨的各個鋪子的伙計們自然也是客氣。
湛老三雖是個憊懶的,可他本性不壞,為人也仗義,現如今當個安排牛車送貨、接貨的小管事,只要吆喝吆喝、指揮指揮,中午還能和人出去喝個小酒,這日子美的跟神仙一般。
“那行,老二啊,以后這田地你打理,到農忙的時候就雇人來幫忙。”湛老頭已經不敢折騰了,小魚這個孫女已經被過繼了,和老湛家沒關系了,可如今這日子比起往年也強多了。
離開了堂屋,馬氏還想說服湛老三去作坊,“我聽說鋪子那些管事的,月銀都有五六兩!”
被念叨的湛老三狗脾氣上來了,回到臥房后往床上一趟,“你再啰嗦,我明兒連碼頭都不去了!”
“我……”馬氏氣惱的瞪著耍無賴的湛老三,可也怕他真的撂擔子不干,只能憋著一肚子火也躺回了床上。
堂屋里,看著湛老二離開了,湛老頭嘆息一聲,“老婆子,要不你再問問老二,我看荷花現在改了不少,那菜地也打理的很好。”
小姚氏雖然跛了腿,可也不需要她干什么重活,把菜地打來好,一個月也能賺幾百文了,再者這是大郎和三郎的親娘。
湛老頭倒是能拿出銀子給湛老二再娶個媳婦,“老二把小魚得罪的死死的,好人家的姑娘肯定不會嫁給老二,若是娶個寡婦或者和離、被休的,還不如荷花。”
湛老太低頭把補衣服的綿線咬斷了,看著抽著旱煙的湛老頭搖搖頭,湛老二這事,湛老太這個當娘的不管,她也管不了。
湛老頭又是一聲長嘆,誰能想到老二如今卻成了全家最落魄的一個,這就是命那!
……
依舊是天不亮起床,湛非魚通讀了五篇制藝文范文后,又將自己短板的詩集背了二十首,以求不會吟詩也會吟。
“等我回來再給你提洗澡水。”看著院子里等打拳的湛非魚,李氏溫聲叮囑了一句,這才拎著籃子去菜地割點韭菜回來,打算攤個韭菜雞蛋餅子給湛非魚當早飯。
湛非魚乖巧的點點頭,可出拳時的動作卻是干脆利落,配上她清冷的小眼神,卻是架勢十足。
到了辰時,吃完早飯湛非魚已經收拾妥當了,“娘,老師很快就要回京了,這幾天我可能回來的會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