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還請大人開恩,再給我一張卷子……”考生看著已經有三十多歲,嚎啕大哭的跟個孩子一般,“大人……”
錢平潮目光陰沉的看向不動如山的湛非魚,死丫頭過了年也才九歲,竟如此沉穩!
如喪考妣的中年考生哭嚎的看著被衙役沒收的卷子,突然瘋一般往前沖了去,衙役沒有抓住,卻是被他掙脫逃走了。
“你干什么?”怒喝聲響起,中年考生卻是打翻了另兩個號舍考生的硯臺。
糊滿淚水的臉上露出猙獰又瘋狂的笑來,中年考生右手猛的在硯臺里抹了一把,隨后一巴掌拍在隔壁考生的卷子上。
正答題的小考生是今年最小的一個,才七歲,這會呆呆的看著卷子上墨黑的手掌印,呆愣了半晌都沒反應過來。
“靠!”湛非魚一愣,眼瞅這中年考生瘋子一般往自己這里跑過來了,頓時站起身來,把桌上的卷子往身后的凳子上一放,手中的考籃如同鐵餅一般掄了過去。
砰一聲響!別人的考籃里沒多少東西,可湛非魚的考籃是殷無衍讓人準備的,還剩下不少吃食放在小碗里,再加上湛非魚用了十成的力量。
中年男子被砸的嗷了一聲,而兩個衙役也趕到了,一把扭住他胳膊把人摁壓在地上,“不許動!”
陳縣令面色鐵青的走了過來,院試三年考兩次,每一次縣試都會出些狀況,可今年卻是最嚴重的,自己的卷子污了,竟然喪心病狂的連毀了三人的考卷。
“大人。”兩個衙役同樣是面色難看,他們沒有止住中年考生,這是他們失。
被污了卷子的前兩個考生壓著怒火坐在號舍里,若不是知道規矩,這會恨不能沖過來把罪魁禍首給打死。
而最小的考生終于反應過來了,哇一聲大哭起來,“我的卷子……我的卷子毀了……”
湛非魚回頭看了一眼放凳子上的考卷,行禮之后不由問道:“稟大人,學生剛剛也是無奈之舉,違規之處還請大人寬容。”
“無妨,非你之過。”陳縣令自然不會責備湛非魚,若不是她反應快用考籃砸了這考生,只怕她的考卷也保不住了。
若是一般的問題,至多被趕出考場,可中年考生太行徑太過于惡劣,面容威嚴的陳縣令冷聲道:“把人押進大牢!,等到縣試結束之后再定奪。”
至于無辜被污了卷子的三人,趙教諭有心求情,“大人,此三人的卷子被毀了,還有多余的考卷,可否給三人換上?”
三個考生期翼的目光看向陳縣令,他們也是被這瘋子考生給害了。
“不可。”陳縣令斬釘截鐵的拒絕了。
希望一下子破滅了,三人表情呆滯的愣在號舍里。
湛非魚雖然也同情三人的遭遇,卻也能理解陳縣令的做法,三人雖然無辜,但無規矩不成方圓,日后其他考生能否因為其他原因也要求換上新的考卷。
“大人,我要上告……”被衙役扣押的中年考生猛地一個掙扎,扯著嗓子嚎了起來,赤紅的目光死死的盯著湛非魚,“她作弊!她號舍里有小抄!我剛剛看到了!”
一石驚起千層浪!不說陳縣令、主簿、趙教諭幾個主試官一愣,就是考棚里的其他考生也都愣了一下。
作弊?今日有三百多人參加縣試,但說湛非魚作弊還真沒幾個人相信!讀書人的圈子就這么大,湛非魚也算是聲名遠播。
在林家私塾啟蒙的時候,她雖被稱為神童,可上泗縣的讀書人并不認可,七八歲的小姑娘,進學不到一年,這神童之名只怕是夸大其詞。
可經過冬至文會后,湛非魚的天賦已經得到了認可,之后她去縣學讀書,不單單是縣學的夫子,包括一眾生員都對湛非魚贊不絕口。
而萬舉人被毒殺的案子,則把湛非魚的名聲推到了頂峰,粘貼在縣衙外的考卷大家有目共睹,不管是她的字,還是她的策問,都讓人嘆服。
而今日不過是縣試的第一場,以湛非魚的才學她真沒必要作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