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小偷的除了手快之外,還得有一雙利眼。
馮二看李氏和湛老大的膚色就知道是地里刨食的莊稼人,尤其是湛老大那一雙手,絕對是種田種地的好手,夫婦倆穿著厚棉衣,說明日子過的不錯,馮二自然就換了目標。
卻沒想到湛老大雖是個莊稼漢,可膽子不小,竟然敢追他!馮二熟悉路況原本能避開的,可要逃走的那條路上卻看到了巡街的衙役,馮二不得已只能換了一條路跑。
可人倒霉起來喝水都塞牙縫,另一條路上有馬車堵路,這一折騰馮二就跑到了這條死胡同,也就湛老大給堵住了,還把錢袋子搶走了。
“老丈,我沒事了,我先走了,否則我老娘我兒子要擔心了。”塞到袖子里的錢袋子沉甸甸的,馮二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數銀子,腳步極快的離開了。
老者目光陰森森的看著離開的馮二,勾著嘴角笑了起來,卻是往巷子盡頭走了去。
足尖一個點地,老頭卻是越過了墻壁消失在巷子里,除了剛剛離開的馮二,沒人看到老頭曾來過巷子里。
……
縣試第二場又稱為招覆,考試內容和第一場正場幾乎沒什么區別,也就是四書五經和試帖詩的題目不同罷了。
提坐堂號的十個考生坐在主試官的眼皮子底下答卷,公堂下方左右兩側各擺了五張桌子,湛非魚左側第一張桌子,第二名的錢平潮則是右側第一的位置,十人依次坐下。
云板聲三擊后,考試便開始了。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錢平潮不動聲色的瞄了一眼端坐在公堂正前方的陳縣令,目光復雜的變化著,陳大人擅長詩詞,可評卷時他更看重的卻是制藝文。
第一場考試時,自己不該把精力放在了試帖詩上,否則湛非魚憑什么搶走自己的第一名?而這一場招覆,錢平潮打算先把試帖詩寫了,花更多的時間放在四書五經題上。
提坐堂號的十人能在三百多考生里脫穎而出,都是有真才實學,因此即使在主試官的注視下考試,十人也就一開始有點緊張,此刻十人都在認真的答卷。
等到中午時分,湛非魚舉手示意要去如廁,衙役和之前搜身的胖嬸子得令后走了過來,陪同湛非魚一起出去。
“我肚子有點難受,請多等一下。”湛非魚尷尬的說了一句,隨后動作迅速的進了茅廁。
因為還在考試,一般人吃喝也好,如廁也罷,速度都很快,湛非魚這一次如廁的時間的確長了一點。
陳縣令從考棚巡視了一圈回到公堂上,看了一眼湛非魚的桌子,試卷還是空白一片,不過稿紙上卻密密麻麻寫滿了。
只看了幾眼,陳縣令威嚴冷肅的臉龐上卻有滿意之色一閃而過,小姑娘年紀不大,卻寫的一手好文章,破題尤其精妙,不愧是顧學士的弟子。
趙教諭往外面看了一眼,小魚怎么還還沒回來,難道吃壞肚子了?
好在不需要趙教諭多擔心,湛非魚快步回來了,坐下后認真又專注的開始答卷。
一個時辰后,錢平潮卻是舉手示意交卷。
站起身來,錢平潮輕蔑的看了一眼還在奮筆疾書的湛非魚,提前交卷足以說明自己的文章功底強過湛非魚許多。
錢平潮雙手合攏的行了個禮,態度謙遜,“懇請大人當堂批閱,學生……”
坐在下面的九個提坐堂號的考生傻眼了,端坐在公堂上方的趙教諭幾個主試官也愣住了。
就在錢平潮行禮時,一個紙團從他的袖中飛了出來,好巧不巧的剛好砸到了陳縣令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