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親自去南宣府走一趟。”重光之前只查了秦氏,這個制藥的大夫可能是破案的關鍵。
可想到郝嬤嬤對秦氏的維護,重光看著繃著臉的湛非魚道:“即使查出來了,郝嬤嬤可能一人抗下所有的罪名,不會牽連到秦氏。”
陽光斜斜的灑落到亭子里,湛非魚沐浴在陽光之下,可周身的氣息卻顯得如此冰冷而無情,“砍頭不過碗口大的一個疤,我們不需要秦氏殺人償命,只需要讓她一無所有就可以了,活著有時候比死更痛苦。”
真的要殺人償命的話,湛非魚都不需要拜托重光動手,她自己就可以殺了秦氏,可一刀解決了秦氏太便宜她了,所以湛非魚不在乎什么證據,她只需要最終的結果。
胖丫頭這聲音讓人直發毛啊!七爺還擔心有人欺負她,重光瞄了一眼眼神冷的刺骨的湛非魚,她不去欺負人就不錯了。
湛非魚等了兩日,確定趙教諭只是有些精神懨懨的,但身體沒什么問題后,這才向趙教諭請假。
剛放下藥碗的趙教諭想都沒想的就拒絕了,“你去南宣府?不行!府試在即,切不可分心!”
“教諭我保證即便外出也帶著書,不會耽擱功課的。”湛非魚連忙開口保證。
看著不為所動的趙教諭,湛非魚不得不再次哀求,“要不教諭你給我布置功課,我一回來就交給你批改,短則五日,多則十日我一定會回來。”
“不行!”趙教諭不用想也知道湛非魚去南宣府是為了什么,壓下心底的動容,聲音嚴厲道:“敏敏的事你不用內疚,即便是你因為秦氏,卻也是為了為了我,你當老夫如此是非不分嗎?”
湛非魚提議開棺驗尸,有一半原因是為了對付秦氏,余下一半則是不想譚敏死不瞑目。
“君子循理,故常舒泰;小人役于物,故多憂戚。小魚,你非小人,又何必拘泥于此?”趙教諭是半點沒有責怪湛非魚,看著她態度堅定的要去南宣府,不由嘆息一聲。
“老夫一生坦蕩,即便萬云浩背叛,即便敏敏被毒害,可老夫卻無愧于天地。小魚,你的路還長,你此舉并無任何不妥,不必放在心上。”趙教諭摸了摸湛非魚的頭,小姑娘這兩日眉頭都是皺的,看向自己時眼里都是自責和內疚,真是個心善的傻孩子。
趙教諭突然問道:“橫渠四句可記得?”
湛非魚面容肅然的回答:“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小魚,你且記得此言,日后行事以此為準則便可。”趙教諭神色舒緩了幾分,只要小姑娘不是作奸犯科,自私一點,狠毒一點都是無傷大雅的小事。
……
趙教諭終究拗不過湛非魚,最終答應她去南宣府。
東湖客棧是南宣府最大的客棧,而客棧的臨湖小軒更是雅致,院子并不大,正房五間,還有兩間偏房,但因為臨湖修建的,風景極好,但凡不差錢的客人都會選擇臨湖小軒來住。
“小姐這邊請。”客棧掌柜的殷切的招呼著湛非魚三人。
別看穿的并不華麗,甚至都沒佩戴首飾,可舍得一天五兩銀子的房錢,而且一下子就包了十日,這小姑娘身份絕對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