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夫人這話怪有意思的,我怎么聽不明白呢,之前萬舉人被劉謇毒殺,我記得萬夫人你帶著一雙兒女跪在上泗縣的衙門前,口口聲聲指控我是殺人兇手,再者萬夫人你的名聲……”湛非魚嘖嘖兩聲,似乎是不屑和聲名狼藉的秦氏接觸,這要不是她年紀小,估計就直接說秦氏與人通奸了。
話說的越難聽,壞的可都是湛非魚自己的名聲!秦氏隱匿了眼底的一絲得意,可突然的,一股不安的感覺涌上心頭,不對,湛非魚可不是黃儷那樣的蠢貨。
幾個雅間里,恨不能豎起耳朵偷聽的一群人這會表情都有些復雜,湛非魚的話并沒有說錯,可人總是同情弱者,大家其實都知道秦氏活不了。
即便已經真相大白了,可為了挽回秦家的名聲,為了一雙兒女,秦氏只有一死來徹底了結此事。
因此,在場的人對咄咄逼人的湛非魚都有些的不喜,再有讀書天賦又如何,一個九歲的小姑娘心性如此冷血歹毒,對一個將死之人都這般苛責,日后誰敢和她接觸。
“萬夫人,你送了帖子遇見我,到底是要說什么事?”湛非魚催促的了一句。
猛地收回思緒,秦氏目光陰冷的盯著神色坦然的湛非魚,難道真是自己想多了?
不!一想到自己被逼到不得不死的地步,這都是源于湛非魚的策劃,除了她誰能調動衙門的捕快來捉奸。
可世間如此短,饒是秦氏擅謀,此事也想不透湛非魚有什么陰謀詭計,只能先處理眼前的情況,“湛姑娘,你對我夫君有些怨恨,這是因為當年夫君和趙教諭之間的誤會,如今我夫君已逝,而我也將……”
話音停頓了半晌,秦氏輕柔的聲音忽然提高了幾分,似乎多了一份豁達,“不管當年的真相如何,我想讓湛姑娘替我和夫君給趙教諭致歉,畢竟趙教諭曾是夫君的啟蒙夫子。”
“其實本該我親自去上泗縣的,可我時日無多……只能拜托湛姑娘了,日后去了陰曹地府,我和夫君都會感激湛姑娘的。”
這是道德綁架,逼迫自己代替趙教諭原諒萬云浩?順帶的把當年萬云浩另投師門的事做個定性,如此一來,自己之前在上泗縣對萬云浩的不客氣就成了品格上的污點。
畢竟按照秦氏的說法,趙教諭只是啟蒙夫子而已,如果是普通姑娘家,誤會了萬云浩不算什么,可湛非魚要科舉,說不定這就會成為敵人攻訐她的一個把柄。
湛非魚挑著眉頭看向言辭懇切的秦氏,“我要是不答應,萬夫人你是不是死不瞑目了?”
呃……別說秦氏被湛非魚這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給噎住了,幾個雅間里偷聽的人也是目瞪口呆,拋開讀書天資不說,湛非魚這口才絕對能舌戰群儒了。
“其實萬夫人不必如此。”湛非魚忽然笑了起來,小嗓音清脆又歡快,“既然萬夫人要道歉,不如親自對趙教諭道歉吧。”
“你什么意思?”秦氏越說越感覺心里沒底,難道有什么事要發生,可偏偏湛非魚讓人捉摸不透,秦氏這戲都沒辦法唱下去了。
湛非魚勾著嘴角笑的意味深長,“我估計時間差不多了,萬夫人不著急上吊的話,可以多等片刻。”
這邊湛非魚話音落下,樓梯處傳來的咚咚的腳步聲,看來是來了一群人。
還不等秦氏和雅間里偷聽的人想明白,腳步聲突然增多了,像是很多人擠著要上樓,難道出事了?
為首的耿捕頭對著湛非魚微微頷首,銳利的目光看向錯愕起身的秦氏,“把犯人秦氏帶回衙門!”
“是。”兩個捕快立刻應下,不等秦氏反應就把她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