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學政一聲長嘆,“罷了,念在你年幼,身體單薄,這三十板子本官暫且給你記下,你若是誣告,到時候兩罪并罰!”
一出鬧劇以寇元興收監而暫時結束,陳學政也不可能無憑無據的就給章知府定罪,他甚至不敢把此案鬧大。
歷朝歷代都沒人敢拿科舉做筏子,若是查不到任何證據,到時候弄不垮章知府不說,還是被圣上厭惡,絕對是得不償失。
……
遠在京城。
“無衍,你傷勢恢復的如何?”身為九五之尊,當今圣上絕對是起的不雞早,睡的比狗晚!每日除了早朝,還需要處理無數的奏章。
即便得了空,還得去后宮走走,和皇后、賓妃們見個面說話家常,再抽出時間考校考校幾個兒子,所以能抽出時間和殷無衍吃飯,絕對算是一種榮寵,幾個皇子都不一定有這待遇。
“已經無礙了。”殷無衍褪去了往日的冷漠,面容俊美,眼神平和,再加上一身華貴的黑色錦袍,更像是京城那些金尊玉貴的世家子,而不是讓人聞之色變的禁龍衛指揮使。
圣上神色關切的看著坐一旁的殷無衍,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所以感情絲毫比起幾個皇子少,相反圣上更看重殷無衍。
終有一日,圣上會老去,而他的兒子將會身著龍袍繼承皇位,即便當今是個明君,但終究有點不得勁,否則也不會到如今都沒有立下太子。
而殷無衍即便手握禁龍衛,卻對皇位沒任何念頭,這讓圣上在他身上找到了“父慈子愛”的感覺,兩人關系比起君臣更是父子。
用膳后,太監把碗碟撤了下去,宮女送上了茶水。
殷無衍這才道:“顧大人的小弟子是此次府試案首,陳學政巡察南宣府,淮縣案首寇元興狀告知府章程禮科舉舞弊……”
一聽到科舉舞弊四個字,圣上面色微微一沉,剛端起的茶杯放了下來,“是被人利用了還是不服一個小姑娘被取為案首?”
禁龍衛就是圣上放在各個州府的眼睛和耳朵,所以這些年來,地方官員很少敢欺下瞞上,除非有本事能經得住禁龍衛的調查,否則那就是罪加一等!
“章程禮取消了寇元興的府試名次……”殷無衍把事情原原本本沒有添加任何感情色彩的回稟
給了圣上。
追根溯源還是因為王琳瑯毒殺林夫人之案,被杖刑后,陳渭彬派衙役把人押回了淮縣,因為她年紀還小,淮縣縣令責令王家嚴加看管。
王家乃是富商,家中出了這樣一個心腸歹毒的女兒后,王家聲譽也被波及了,被關押在王家祠堂的王琳瑯一年后病死。
寇元興和王琳瑯算是青梅竹馬,而他根本不相信善良到連螞蟻多舍不得踩死,典當了自己首飾給街頭乞丐送米糧的王琳瑯會是心狠手辣之人,再加上王琳瑯死前讓人送了一封信給寇元興。
在信中,湛非魚和林夫子就是害死她的兇手,這仇恨也就如同種子一般在寇元興心里種下了,這才有了之后種種。
“這般淺顯之事,陳家查不出來?”圣上聽完后,眼神冰冷了幾分。
陳家厭惡湛非魚并不奇怪,朝中官員誰沒幾個政敵,即便是圣上當成兒子的殷無衍,前年的時候不也被狀元郎彈劾,歷數禁龍衛種種罪狀,就差沒說殷無衍草菅人命、殺人如麻。
圣上不悅的是陳家竟然拿科舉當筏子針對湛非魚和章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