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半個屁股挨著椅子坐了下來,陳老爺子懸著的心放了下來,這才畢恭畢敬的回答,“我打算去邊關走一趟,江南的茶葉、瓷器、布料在蠻夷那邊銷量極好……”
陳老爺打算組建個商隊,把邊關的皮毛藥材甚至是寶石一類的低價收購,爾后再以高價賣出去。
陳學政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滿意的點點頭,“既然如此,送去邊關的糧食就由你負責,陳家吃了這個悶虧,也該討回一點利息。”
一般商隊輕易不會去邊關走商,一來是路程太長,路上的危險也多,若是遇到匪口,別說銀子了,小命都不保。
二來邊關不安穩,和蠻夷的商賈打交道,若是出了點問題,那也是求助無門。
第三個原因則是從蠻夷帶回來的皮毛藥材雖然珍貴,卻會被一些大商賈聯合打壓,除非是賤賣,否則貨物只能砸自己手里。
可陳老爺如果組建個商隊就不同了,他不差銀子可以請鏢行護送,而且去了邊關后,沖著陳家送去的糧食,但凡和蠻夷商賈發生了沖突,守衛邊關的將軍肯定要給陳老爺出頭。
而且帶回來的貨物,陳家的鋪子遍布大慶朝,不愁賣不上價,只不走商辛勞,陳老爺養尊處優多年,如今也是為了贖罪。
離開書房后,陳老爺吐了一口濁氣,雖然辛苦一點,好在主家沒有放棄自己,想到這里,陳老爺再次遷怒到被除族的陳胖子。
看到陳老爺子走遠了,柴頤這才從暗中走了出來,理了理衣裳,隨即邁步向著書房方向走了過去,“還請小哥通報一聲,柴頤求見陳大人。”
雖然陳學政在湛非魚這事上走了一步臭棋,可身為陳家之主,陳家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即便是遠在京城的長子陳書鐸。
“小人柴頤拜見大人。”跪在地上行禮,柴頤敢糊弄陳胖子,也敢忽悠精明的陳老爺,可在陳學政面前卻收斂了所有的小心思。
“書銘在本官面前提過你。”陳學政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在地上的柴頤,眼神冷漠而厭惡。
利用寇元興誣告章知府科舉舞弊是陳胖子做的,但幕后慫恿的人卻是柴頤,說到底是柴頤讓陳家掉坑里去了,陳學政之前都沒把湛非魚放眼里,這才輕敵了。
面色刷的一白,柴頤額頭抵在地上請罪,“小人該死……”
半晌后,面容陰沉的陳學政總算再次開口了,“你以為靠你手中那玉佩就指控章程禮和有夫之婦私通?”
“稟大人,黃儷嬌蠻任性,如今被黃家關在暗無天日的后院里,黃儷已經快要瘋癲了,如今可以擺脫困境,她必定會咬著章知府不放!”柴頤在黃儷和離之后就想過利用她拉下章知府。
所以被關押在黃家后,柴頤暗中收買了看守黃儷的兩個老婆子,讓她們暗中折磨黃儷,吃的飯菜不是咸的不能入口,就是里面有磕掉牙齒的沙子石頭。
衣服小了,鞋子不合腳,半夜里把門窗打開,用發霉的被子給她用,一旦黃儷鬧騰起來,就用布條將人綁在床上。
而且在黃儷喝的茶水里加了一些讓人瘋癲的藥物,雖然用量極少,可如今的黃儷差不多是半瘋癲的狀態了,再輔以言語上的誘惑唆使,她必定可以為自己所用。
“既然如此,此事就交給你去辦。”陳學政滿意的點點頭,有時候這樣的小人用了起來也順手,難怪書銘好幾次提起這個柴頤。
“多謝大人。”柴頤連忙磕頭謝恩。
遲疑了一下,野心勃勃的柴頤不愿意錯過和陳學政說話的機會,壯著膽子繼續道:“大人,香胰子的作坊就建在金林村,而且他們全村的人都種蔬菜賣去上泗縣的酒樓,如果從金林村入手……”
柴頤想的是湛非魚滑不溜手,那么不如從她的家人、族人動手,對付那些目不識丁的村民,請幾個地痞流氓就可以了,也可以買通金林村的人。
陳學政冷眼看著有些洋洋自得的柴頤,比起書鐸身邊的幕僚木魚先生,書銘看重的柴頤眼界格局小太多,只會些雞鳴狗盜的小人伎倆。
陳學政冷聲開口,“此事不用再提,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