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之前也是這樣認為的,可自從湛非魚入住客棧后,每日深更半夜燭火不熄,天不亮就聽到她的讀書聲,掌柜的才知曉什么叫做三更燈火五更雞,除了天賦更多的是勤學苦讀的用功。
湛非魚剛要開口,突然,一道身影自門外奔了過來,凄厲的咒罵聲同時響起,“你還我兒子的命來……”
何暖第一時間就擋在了湛非魚前面,手腕一動,就抓住了撲過來的中年婦人。
而客棧外的路人還有早起擺攤的小攤販們齊刷刷的看了過來,這一大早就有人來鬧事?也有人認出湛非魚來,趕忙和身邊的同伴說道:“那就是湛姑娘,已經是童生了!”
“你是?”湛非魚看著被何暖抓住胳膊無法動彈的婦人,看著約莫三十多歲,臉龐枯瘦,眼角上挑,法令紋極深,乍一看面相顯得刻薄陰冷。
婦人穿著深褐色的衣裳,襯的人更加老氣陰沉,估計是沒有休息好,眼里滿是血絲,可那尖銳刺耳的叫罵聲卻足以讓四周的人都聽見,“湛非魚,你害死了我兒子!你賠我兒命來……”
湛非魚一怔,隨即明白過來,這婦人是寇元興的母親,早年喪夫,中年喪子,她情緒會如此激烈湛非魚也能理解。
“寇夫人,寇元興之死會有官府查明,但他之死和我無關。”聲音響亮了幾分,湛非魚自何暖身后走了出來,直接點明了寇母的身份。
雖然寇元興死了只有兩日,可這消息已經在南宣府的大街小巷傳遍了,有人說寇元興是被章知府逼死的,誰讓他狀告章知府科舉舞弊,這可是殺頭的大罪,章知府報復回來也正常。
也有人認為其中有貓膩,章知府擔任南宣知府已有三年,官聲并不差,如果是個貪官昏官,他們還會相信,但說章知府逼死寇元興,他們并不相信。
“寇夫人。”畢竟在客棧門口,掌柜的走上前來,看著情緒激烈的寇母道:“寇元興之死和湛姑娘并無關系,寇夫人還請節哀。”
路人也紛紛開口,雖然都同情寇母失去了唯一的兒子,可說湛非魚是殺人兇手,他們肯定要說句公道話。
“你們這些人都是幫兇!不過是為了巴結湛非魚!”寇母厲聲咒罵著,仇恨的目光吃人一般盯著四周說公道話的路人。
當年不也是如此,明明那些良田都是自家的,是元興的,可寇氏族人為了霸占良田多次欺辱他們孤兒寡母,村里人不也這樣!
一張張丑陋的嘴臉,寇母都記在腦海里,所以她才會逼著寇元興上進,只有他出息了,那些落井下石的小人才不敢欺辱他們母子。
“寇夫人,如果你認為寇元興的死是因為我,你可以去衙門遞狀子。”湛非魚知道寇母已經理智全無,聽不見任何話。
寇母猛地抬起頭,陰狠的目光盯著湛非魚,一字一字的指控,“如果不是你,我家元興就是府試案首!元興不過在貢院說了幾句話就被下了大獄!還被取消了府試名次,湛非魚,你的府試名頭是我兒子的!你就是殺人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