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關心兒子的老父親,圣上忍不住和顧輕舟八卦起來,“你那小弟子就不怕無衍?”
不是圣上嫌棄,可殷無衍那張冷臉足可以讓小兒不敢夜啼,早幾年宮中有賓妃見圣上如此關心殷無衍,也想過讓年幼的皇子和公主去拉近和殷無衍的關系。
可誰曾想,殷無衍那面無表情的臉,冰冷如深淵的鳳眸,周身嗜血的氣息直接把小皇子小公主嚇的嗷嗷大哭,其中兩個半夜還低燒驚厥,從此后宮的賓妃都斷了這念頭,別到時候關系沒拉近,把自己好不容易生下的皇子公主給嚇死了。
“無衍弒殺,又極其通透,若是貪圖權勢地位之人,自然無處遁形。”顧輕舟笑了起來,得意的繼續道:“我那小弟子像我。”
顧輕舟身為內閣大學士,他有權卻不戀權,財富地位權勢于他可有可無,站得高看的遠,也看得開,顧輕舟這般淡泊名利的作風也是圣上最樂意見到的。
至于殷無衍,傳言禁龍衛指揮使殺人如麻并不是夸大其詞,雖然他誅殺的都是該殺之人,可常年的殺戮也鑄就了殷無衍冷血薄情的性格,也就湛非魚這般即便是算計也是光明正大的性子合了殷無衍的眼緣。
“朕倒是對你那小弟子更好奇了。”圣上想起暗龍衛送來的一沓文章,詩作就不必提了,堪堪通順而已。
但湛非魚的時文和策論著實驚艷,不是某些文人雅士的夸夸其談,而是言之有物的犀利通透,若身為男兒,日后必定是朝廷的棟梁。
……
淮縣,五月的陽光正濃烈,好在馬車車窗打開,微風徐徐灌入,并不顯得燥熱。
店小二站在客棧門口,看到三輛馬車后立刻滿臉笑容的迎了過來,“幾位客官是吃飯還是住店?”
“五間上房。”在馬車里顛簸了半天,重光第一個跳下馬車,“再送些熱水到房里,把雅間空出來,有什么拿手菜都送上來。”
看著財大氣粗的重光,店小二就好似看到了財神爺,笑的更為殷切,“小的立刻就去辦,幾位爺里邊請,小的先把馬車趕去后院。”
這會已經過了飯點,客棧大堂也沒幾個吃飯的客人,湛非魚下了馬車,看了看四周,這街市比起上泗縣卻繁榮一些。
“小姐,我去后廚看一下。”何暖最了解湛非魚的口味,而且一路車馬勞頓的,不宜吃的太葷腥。
客棧里的伙計給何暖指了方向,引著湛非魚幾人往樓上客房走。
二樓雅間里,喝的醉醺醺的幾個紈绔跌跌撞撞的走向樓梯口,為首的紈绔穿著綢緞長衫,頭戴玉冠,可那尖嘴猴腮的模樣,再加上虛浮的腳步,灰青色的眼眶,一看就是常年聲色犬馬過著酒肉生活。
“三哥,聽說你嬸娘給你訂下了梅家大小姐?”說話的紈绔看著年長一些,靠著二樓的欄桿,喝的太多,揉了揉眉心,“我聽說那可是個母老虎。”
一聽這話,趙三黑著臉沒開口,旁邊幾個紈绔都哈哈大笑起來,誰不知道趙三喜歡的嬌嬌嫩嫩的小姑娘,尤其是那種長的漂亮,性子乖順的,最重要的是年紀要小。
梅大小姐不是不漂亮,可卻是個張揚的性子,據說還曾當街拿著馬鞭抽打一個色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