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貴重的湛童生估計只會嫁給府城那些世家公子,寇母再怎么喊,胖嬸子可不敢瞎附和,那可是要蹲大牢的。
族長也好,寇大伯也罷,他們一個個恨不能掐死寇母,事已至此,他們只希望湛非魚不要遷怒到寇家村。
“湛非魚,你即便是個童生,那也是個姑娘家,如今你可是我家寇海的人了!”喊累了,寇母靠在門口喘息了兩下,厲聲威脅道:“你若是不嫁給我家寇海,今兒這事就過去了,都是一家人!可你如果不認賬,別怪我這個老婆子去府衙擊鼓鳴冤,我倒要問問章知府,問問南宣府的讀書人,一個不知廉恥的下賤丫頭怎么能當案首!”
嘎吱一聲,臥房的門從里面打開了,院子里的人一下子都向著緩緩打開的房門看了過去。
寇海從里面走了出來,看著面容猙獰的寇母低聲道:“娘,你在喊什么?我有點中暑,剛剛睡過去了。”
“湛非魚那個賤丫頭呢?”寇母一把扯開擋門口的寇海,剛要進去找人,落實捉奸在床的罪名,可東邊書房的門嘎吱一聲也推開了。
眾人回頭一看,就見花嬸子先從書房里走了出來,手里拿著兩本書,對著湛非魚感激涕零的道謝,“多謝湛童生了,我那小兒子前些天還說要去買這兩本書。”
湛非魚好似沒看見院子里黑壓壓的一群人,笑著回了一句,“嬸子不用客氣,這是寇元興的書,如今他不在了,這書送給其他人也算是物盡其用。”
殷無衍依舊守在湛非魚身側,冰冷的鳳眸看死人一般看向面色慘白一片的寇母。
湛非魚把書房的門完全打開了,對著震驚的族長開口道:“這些書我都分好類了,筆墨紙硯也都放在桌上,寇族長,如果村里人記恩的話,逢年過節就給寇元興多燒幾張紙錢。”
猛地回過神來,族長直點頭,“好,多謝湛童生,你放心,元興是我們寇家的人,我們都記得他的好,等過幾年小海成親了,等他有了兒子,就挑一個過繼到元興名下。”
寇元興早死,古人又信奉鬼神之說,他這般沒有后人供奉,那就是孤魂野鬼!現在族長他們記得寇元興的好,可十幾二十年之后呢,所以給過繼一個孩子是最好的辦法。
寇海一聽這話就趕忙點頭,“我答應。”
“這不可能!你是不是沒喝茶?”寇母歇斯底里的吼了起來,之前算計湛非魚時多么瘋狂多么得意,現在寇母就有多害怕,可惜后悔已經太遲了。
湛非魚冷漠的看向寇母,一字一字的開口道:“你認為寇元興為何會撞壁自殺?”
此話一出,不單單寇母停止了發瘋,族長和村里人都一下子安靜下來,寇元興的死到現在他們都不清楚,也沒有人敢去府城打聽。
“章知府取消了寇元興的府試名次,卻也只是小懲大誡,他明年還可以繼續參加科舉。”湛非魚這話也是說給寇家村的人聽的,至少不能讓章知府背著逼死寇元興的惡名。
“此事肖夫子也知曉,可不等章知府把寇元興從牢中釋放,有人潛入到了大牢里,用你的命逼迫寇元興,讓他寫下血書誣陷章知府,讓他不得不撞壁自殺!他是為了保護你這個母親而死的!”
所有人都沒說話,眾人目光齊刷刷的看向寇母,寇元興下葬之后,寇母都沒有去墓前看一眼,那墳墓多簡陋村里人都知道,誰能想到寇元興的死亡真相竟然是為了保護寇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