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百戶的話一問出來,湛非魚尷尬的啊了一聲,一旁隋千戶更是一巴掌拍在陶百戶肩膀上,“你這兔崽子渾說什么!”
殷無衍沒開口,可冰冷的目光卻刀子一般看向口無遮攔的陶百戶。
“不是,大人,我……”終于發現自己失言了,陶百戶也尷尬了,他怎么對著一個小姑娘說這話。
“不會說話就別開口,小丫頭,你別管他,就是個說話不過腦子的。”隋千戶板著臉唬人的時候架勢十足,陶百戶灰頭土臉的站一旁挨訓。
還不等湛非魚開口,隋千戶話鋒一轉,四五十歲的大叔笑的跟拐賣孩子的拍花子一般,“你這是急著回上泗縣?也對,八月是不是還要去院試,這樣吧,不能耽擱你讀書,你現在就回去,那三匹馬你放心,你隋叔給你保證,一定完好無損的送回上泗縣!”
隋保德碗口大的拳頭把胸膛拍的咚咚響,咧嘴笑著,努力的露出親切和藹的表情,“別看你隋叔我是個粗人,當年在邊關的時候我可是養馬的好手,要不你把三匹馬暫時留在衛所,你隋叔我保證給你把馬養的油光水亮的。”
這會才五月!隋千戶嘿嘿笑著,距離院試還有三個月,三匹軍馬養在衛所里,到時候找了個伴生下幾匹小馬駒再正常不過了,當然,他也不能占人家小姑娘的便宜,到時候一動奉上厚禮。
對著隋千戶這張笑出一臉褶子的老臉,湛非魚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只能看了一眼身旁的殷無衍,畢竟三匹馬都是大哥哥送來的。
隋千戶這舔著臉的模樣讓一群手下都沒臉看,可他第一時間就察覺到湛非魚對殷無衍的信賴,這絕對不是對一個護衛該有的態度。
但湛非魚是從顧學士,她身邊跟著的護衛即便身份非同一般,隋千戶也不會多管閑事。
殷無衍從陶百戶開口后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他家小姑娘最是心軟,而且大慶朝的軍馬的確比不上蠻夷那邊,邊關的騎兵都缺良駒,更別說各個州府的衛所。
“我平日不怎么用馬,三個月后,隋大仁就送一匹馬回來就可以了,余下兩匹暫時養在衛所。”殷無衍不反對,湛非魚爽快的答應下來,留下一匹是防止日后遇到危險了,至少可以有良駒可用。
隋千戶沒想到湛非魚如此大方,這讓他這個大老粗都有些羞赧,見一面就打劫了兩匹馬,這和淮縣這些捕快沒什么兩樣了,可一想到衛所那些馬,隋千戶只能厚著臉皮接下湛非魚的好意。
片刻后,湛非魚一行上了馬車離開了,陶百戶目送著三輛馬車遠去,低聲道:“大人,那個穿藍色長衫的正是重光。”
“禁龍衛?”隋千戶眉頭微皺,他是個武將,對殺人如麻的禁龍衛并不喜歡,但要說多厭惡也沒有,畢竟禁龍衛雖然行事偏激狠厲,可殺的都是貪官污吏。
“難怪禁龍衛會越過章知府讓我暫時接管淮縣。”隋千戶一開始只當是禁龍衛注意到了沆瀣一氣的淮縣,此刻想來卻是因為趙三這些人直接惹到了禁龍衛。
不過想到湛非魚是從顧學士,而禁龍衛直接聽令于圣上,隋千戶剛剛的擔憂又放了下來,“他們沒有標明身份,而且是以護衛的身份跟在小丫頭身旁,想來不會有什么影響。”
雖說如此,可在填補好了官道去淮縣之前,隋千戶還是立刻寫了一封密信,讓親衛立刻送去京城給裕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