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回來了。”跳下馬車,湛非魚臉上漾出笑來,看到李氏神色柔和并不見憂愁,擔憂的心也放了下來。
丟下手中的掃帚,李氏快步迎了過來,握住湛非魚的手,聲音一下子哽咽起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長高了,也瘦了。”
兒行千里母擔憂!即便知道湛非魚身邊有何生、何暖兩人照顧,可不見到人,只有書信報平安,李氏的心怎么都放不下來,直到此刻見到人了,看著笑意嫣然的湛非魚,李氏擦去眼角淚水,心就安了。
“娘,這是明三公子,這是齊桁,我之前信中和你提過。”湛非魚介紹了身后兩人的身份。
看著個頭不高,身著深藍色短褙子的李氏,明三幾乎很難相信她竟然是湛非魚的母親,李氏和村里的農婦沒什么不同,只是衣裳更干凈一點,也沒有打補丁,即便面容親和,但從儀態氣質還是能看出她只是個尋常農婦。
而湛非魚卻不同,不說衣著打扮,也不說腹有詩書氣自華的神韻,只說她的長相,和李氏就完全不同,白皙嬌嫩的臉頰,烏黑黝黑的雙眼,眉目如畫,笑意嫣然,即便是世家千金也不一定比得過。
“伯母,晚輩齊桁,打擾伯母了。”齊桁趕忙行了禮,估計年紀小,臉上的詫異都藏不住。
而看到這樸實無華的農家小院后,齊桁更是震驚的睜大眼,不敢想象湛非魚就是在這里長大的,還成了府試案首。
房子也太破舊了,這圍墻竟然是不規整的石塊壘起來的,連磚塊都舍不得,更別提前院還種著一畦一畦的蔬菜。
“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明三手中折扇啪一下敲在齊桁的額頭上。
他早年也曾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自然知道農家的清貧困頓,否則當年明三也不至于堅持了三個月就灰溜溜的回青涯書院了,安貧樂道比想象中更艱難。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湛非魚打趣了一句,看著有些愧色的齊桁不由笑了起來,“不如你和三公子去村里轉轉,這個時節后山清幽又涼爽。”
“也好。”明三知道湛非魚和李氏要說些體己話,他這個外人不方便留下來。
讓何暖守在院子里,湛非魚和李氏進了屋,“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四哥說的也不清不楚的,憑什么說那孩子是我爹的?”
謝家千金的丫鬟未婚有孕,關鍵這孩子的父親竟然是湛老大,也難怪老族長當初被氣昏了過去,這傳出去可是一樁丑聞,大伯和侄媳婦的丫鬟有茍且,這叫什么事啊。
李氏臉上笑容消失了,自從搬出老宅后,沒有了刻薄的婆婆,也沒有了鬧心的妯娌,李氏是有女萬事足,她和湛老大的關系也日漸融洽。
可擔心兩人在一起后,老宅的人又如同螞蟥一般巴在湛非魚身上吸血,李氏一直沒點頭,湛老大本就是個木訥老實的性子,如今這般倒也清凈。
“大郎定親那一日,你爹去老宅吃了喜宴,喝了不少酒當時就在老宅睡下了。”李氏也是事發之后詢問了湛老大才知道的。
湛老二如今也是孤身一人,湛老大喝多了就睡在他屋里,按理說本該是兄弟倆睡一起,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湛老二最后在湛大郎的房里睡了。
早上的時候,湛老大從宿醉里醒來,就看到丫鬟桃子急匆匆的從屋子里出去了,湛老大當時也嚇的夠嗆,可昨晚上喝多了,他什么都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