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知道劉氏是故意這般說,可老族長也不能否定大房二房后繼有人,這一支沒有斷絕了香火,這的確是劉氏的功勞。
看著衛大儒真的要讓人把劉氏她們趕走,老族長沉著臉道:“天啟,我是衛氏的族長,你爹娘的牌位都還在祠堂里供奉著!”
衛大儒一怔,枯瘦的滿是皺紋的老臉寫滿了痛苦和憤怒,他自然聽出老族長話中威脅的意思,不單單是牌位,父母妻兒的棺木也葬在衛氏的祖墳。
湛非魚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劉氏等人,看來她們是料準了衛大儒會暴怒,所以故意做出了弱者的姿態博同情,畢竟老的老,小的小,面黃肌瘦的看著就可憐。
一群人終于都進了正廳,外面太陽太曬人,站了一會都熱出一頭汗來,老族長和衛大儒的身體都吃不消。
湛非魚原本打算牽著宏兒先離開,說到底這是衛大儒的家事,她一個小孩子又是外人肯定要回避。
“勛大哥,她不能走!”老婦人劉氏抹去額頭的汗珠子,一手指向要離開的湛非魚,刻薄的老臉陰森森的緊繃著,要不是為了做戲,估計她早就對湛非魚不客氣了。
刷一下,所有衛家人再次看向了湛非魚,面色各異,但明顯都是排斥和抵觸。
要不是湛非魚突然進了衛家的門,而外面也傳出了風聲,說衛大儒要把偌大的家產給一個小姑娘,收到消息的劉氏不會鬧出這么一出。
當然劉氏也知道衛大儒恨不能把大房二房的人千刀萬剮了,所以來之前還送信回了衛氏老家,故意夸大其詞。
這消息在村里一傳播,即便是老族長沒什么心思,可架不住村中衛氏族人也窮,對衛大儒的家產起了貪念,最后老族長不得不帶著人坐了半天船從老家趕過來。
屋子里,衛大儒目光復雜的看了一眼湛非魚,“你進來!”
如果說一開始讓湛非魚進無是為了還禁龍衛的這個恩情,但后來知道湛非魚的身份,也知曉了她當初為了讀書和湛家老宅決裂的事。
在一般人看來湛非魚這樣是不孝,是忤逆長輩,偏偏合了衛大儒的脾氣。
一想到當年的仇恨,衛大儒恨不能大房二房的人都死絕了,他拖著這殘廢的身體茍且的活著,就是為了看他們的下場,看看這些謀財害命的畜生的后代怎么窮困潦倒。
正廳的椅子都坐滿了人,沒位置坐的只能站著,坐輪椅上的衛大儒沒開口,這讓氣氛一下子變得別扭和尷尬。
老族長嘆息一聲,打破了詭異的平靜,“我已經八十歲了,也沒幾天好活了,你們怨也好恨也罷,到時候我兩眼一閉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聽老族長這話,在場的人都明白老族長打算把事情攬到自己身上,不管是什么結果,老族長一力承擔,以后衛大儒這一支不能因為此事再鬧騰,更不能如當年一般鬧出二十多條人命案子來。
劉氏和幾個年輕婦人面上一喜,眼中滿是貪婪之色,倒是哭累的幾個孩子都耷拉著腦袋,并不知道老族長這話意味著什么。
余下的衛氏族人也有些心動,但比起劉氏等人卻收斂多了,莊稼人窮怕了,即便能分到三五兩銀子他們也高興。
“天啟,當年的事你仇恨大房二房也是人之常情。”老族長真沒臉說讓衛大儒原諒的話,但衛家的產業不能落到外人手里,“但你這一房的香火不能斷了,不如你從族里挑個孩子過繼,日后也能有個祭拜香火的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