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衛大儒是財大氣粗,那此刻的湛非魚絕對是心狠手辣,“賠了銀子后,順便去街上宣傳宣傳,總有些劫富濟貧的梁上君子。”
老管家木訥的點點頭,而老族長和衛氏族人這會看湛非魚就跟看見山中猛獸一般,吃人都不吐骨頭渣。
原以為打斷雙腿賠銀子已經夠狠了,誰想到這小姑娘還要趕盡殺絕,招惹了街上的地痞無賴,劉氏她們到時候的銀子估計不消一日就會被偷走或者騙走。
劉氏掙扎的坐起身來,憤恨的目光死死的盯著湛非魚,“你不要嚇唬我老婆子,你以為大慶朝沒王法了?”
老族長看著色厲內荏的劉氏不由搖搖頭,這個時候還逞口舌之快有什么用?
她們一群老弱婦孺,家里的男丁也立不起來,而這小姑娘敢夸下海口,自然是有恃無恐,普通老百姓和世家子弟作對,死了不也就賠幾十兩銀子,還不夠她們一身衣裳的銀子。
明三忽然笑了起來,手中折扇指著湛非魚,“這話還真不是嚇唬人的,我家這丫頭的確膽大包天,劉百戶的腿就是被她打斷的,你們想死閻王爺也攔不住。”
放眼豐州,位高權重的有三人:一是豐州孟知州,一是衛所丘千戶,而第三任便是劉百戶,皇商劉家次子。
劉氏愣了一下,她姓劉,卻和皇商劉家沒一點關系,卻也知道劉百戶的兇殘,此刻對上湛非魚笑瞇瞇的雙眼,劉氏老臉慘白一變,就跟見到吃人的惡鬼一般,連劉百戶的腿都敢打斷,那她們還有命在嗎?
半個時辰后,該走的人都走了,衛家徹底清凈下來,而湛非魚帶著明三去無繼續抄書,至于慫恿衛大儒去南宣府的事,抄完書再說。
“老爺,其實去南宣府也不錯。”孫管家狀似無意的提了一句,等湛姑娘抄完了書估計就要回去了,畢竟還要準備八月的院試。
孫管家一想到湛非魚離開后,衛大儒又和過去二十多年一樣閉門不出,整日整日的不說話,那還不如去南宣府,到時候在書院當個夫子,還有宏兒那小家伙作伴。
衛大儒沒開口,視線一記停留在手中的書卷上,蒼老而固執的身影讓人無法猜測他的決定。
……
聚文齋每月都有一次文會,可以說是豐州讀書人最常來的地方,這里上品的雨前茶,有最動人的琴聲,有最精美的膳食,聚在一起的讀書人把酒言歡,或是吟詩作對,暢談天下事。
二樓,透過窗戶看著從庭院風雨長廊走過去的身影,身青色長衫的男子放下茶杯,“那是誰?”
對面的人往樓下瞄了一眼,“柴公子不認識也正常,那是齊同知的小兒子齊硯,走在他身旁的小童是齊家的旁支齊桁,已經是個童生……”
說話的人話音一頓,神色有些惴惴不安。
“齊桁,府試第六名,果真是年少有為。”柴頤勾著嘴角玩味的笑了起來,如果自己沒看錯的話,跟在齊桁身后的那個小廝則是湛非魚的馬車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