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慮片刻后,湛非魚冷聲道:“既然我們撬不動鐵板一片的豐州,不如讓能撬動的人來。”
“小姐是指劉百戶?”何暖皺起眉頭,劉百戶如果開口的話,齊桁必定會平安無事的歸來,可關鍵是劉百戶和小姐結了死仇,他怎么可能幫忙。
湛非魚莞爾一笑,放下了杯子,重新拿起鵝毛筆繼續抄書,“無妨,等晚上見了劉百戶再說。”
……
入夜,豐州一片寧靜,但因為之前染血菜刀的震懾,各家都加強了防守,家丁護院輪班巡邏著,即便知道擋不住湛非魚身邊的高手,但至少心里會感覺安全一點。
“什么人?”一聲怒喝,劉百戶倏地睜開眼,銳利的目光向著窗口看了過去,而右手赫然抽出了放在枕邊的大刀。
“阿生,把蠟燭點起來。”一片黑暗里,湛非魚的聲音顯得格外的清脆。
何生燃起火折子點燃了蠟燭,黑暗褪去,昏黃的光線在,湛非魚坐在窗口的椅子旁,笑瞇瞇的看著坐起身來的劉百戶,“不知道劉百戶愿意開出什么條件來釋放齊桁?”
怔了一下,劉百戶突然放聲狂笑起來,手中鋒利的軍刀指著湛非魚,嘲諷的開口:“你也有今日!雖然那個小胖子不是我綁走的,但只要你跪下給我磕頭,我立刻派人把那小胖子全手全腳的帶回來。”
“士可殺不可辱,劉百戶可以換個條件。”湛非魚瞇眼一笑的搖搖頭。
劉百戶靠坐在床上,斷腿的憋屈終于散去了,神色愈加暴虐而張狂,“湛非魚,是你有求于我,你沒資格談條件!你跪下便能換來一條人命,你可是半點不虧。”
“劉百戶,我不能對豐州的這些家族如何,但我可以對你如何。”湛非魚坐直了身體,雙手平放在膝蓋上,像是最端莊賢淑的小貴女。
劉百戶倏地沉了臉,他以為湛非魚是來求和的,沒想到她竟然還敢威脅自己,“那你就看看豐州有沒有人敢去衙門遞狀子告我!”
劉百戶的確是惡行累累,可如同他說的一般,豐州沒有人敢告他,因為他是皇商劉家次子,丘千戶和孟知州都會護著他。
“不需要如此麻煩。”湛非魚搖搖頭,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劉百戶,“只要我請求裕親王幫忙,劉百戶腿傷痊愈之后就要去邊關了,男兒要當死于邊野,以馬革裹尸還葬耳。”
“你敢!”劉百戶暴怒。
湛非魚笑聲清脆,“其實這樣也麻煩,畢竟從軍中調令下來到邊關至少要十天半個月,我若給劉百戶的飯菜茶水里隨便下點秘藥,想必來的更快。”
下毒的確更快!而且湛非魚能無聲無息的把染血的菜刀放到劉百戶的枕邊,那下毒于她而言也并不多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