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別想了,我哥是不會讓你去的。”何暖無奈的看著站門口的湛非魚,不說危險,就說這么大的雨勢,穿著蓑衣也會淋濕。
“我是在醞釀思緒,打算寫一首雨夜讀書的詩。”湛非魚嘴硬的哼哼兩聲,絕不承認自己是因為三腳貓的功夫所以才被丟下的。
湛非魚剛打算轉身,忽然,余光一掃,嚇的一個哆嗦。
明三自傾盆大雨里走過來,站在廊廡下抖了抖蓑衣上的雨水,笑著看著明顯被嚇到的湛非魚,“我還當你看到我來了,特意在門口迎接。”
“伸手不見五指!”湛非魚晃了晃手,可黑暗里,白嫩嫩的胖爪子格外顯眼,氣的湛非魚收回手沒好氣道:“風聲雨聲打雷聲,你當我是千里耳。”
何暖把布巾遞給明三,笑著看著氣鼓鼓臉頰的湛非魚,小姐若是千里眼、順風耳,這會肯定就跟著大哥出去了。
估計是這段時間抄書抄的暴躁,否則小姐才不會想出去湊熱鬧。
在書桌邊坐了下來,明三這才問道:“明日就是第三日了,你確定今晚上就能找到齊桁?”
“正所謂一動不如一靜,之前他們不動,我們總不能真把豐州掘地三尺,但劉百戶一旦插手了,柴頤他們一旦動了,阿生他們就能順藤摸瓜的找到齊桁。”燭光下,湛非魚面容沉靜,三日的時間已經足夠了,否則白天黃儷不會來南湖巷。
這一夜豐州多少人都被風雨聲給吵醒了,之后再無睡意,卻不僅僅是這風雨打雷聲。
一大早,地面還是濕漉漉的,早起的攤販沿街叫賣起來,“包子饅頭大餅……”
“賣豆腐花了……”
“老張頭,給我兩個大肉包子,劉老伯,再來一碗豆腐花。”早起的食客在長凳上坐了下來,聽到身后急匆匆的腳步聲,不由回頭一看。
嗬!一群腰佩大刀的捕快正向著跑過來,這讓街上的路人立刻退讓到兩旁,唯恐擋了路被差爺抓去吃牢飯。
老張頭把裝了兩個包子的碟子放到桌上,又把筷子遞了過去,“你前幾日出門去了,聽說是齊家旁支的一個孩子失蹤了,還是個童生,這幾天官府還有齊家的都在找人,幾乎把豐州翻個底朝天了。”
“難道是拍花子?”男人面色難看,對這些拐賣孩子的拍花子異常痛恨,“連讀書人都敢拐,就該讓官老爺把他們抓起來,多砍幾個腦袋就沒人敢偷孩子了。”
“誰知道……”老張頭話沒說完,卻見捕快向著右邊的巷子跑了過去,不由轉身一看,“怎么把那杏園給圍起來了?”
十多個捕快分出八人守住了前門和側門,其余的捕快直接沖進了杏園,這讓四周的人不由往巷子里探頭看著。
片刻后馬蹄聲響起,卻是一輛馬車直奔梅園而去,而看到跟在馬車后跑的幾個人時,路人面色刷一下變得驚恐起來,“那是劉百戶的兵丁和護院?”
“都別看了,也別說話。”老張頭壓低聲音提醒了幾句,這若是得罪衙門的官爺,至多被丟到牢里關幾天,或者打幾板子,實在不行賠點銀子也就沒事了。
可如果得罪了劉百戶,只怕小命都不保了,那鞭子抽下來,真的是把人抽的皮開肉綻。
他們這街上賣竹器的老五,不就是因為一個斗笠滾落到路上,剛好劉百戶騎馬經過,兩年時間過去了,老五臉上那道疤還在,幸好老天爺保佑,沒傷到眼睛,否則就成了瞎子。
馬車停在梅園門外,而跟隨而來的兵丁除了四人留在馬車旁,余下的人也沖進了梅園。
一刻鐘之后,又有幾匹快馬飛奔而來,幸好早上街上行人少,即便是縱馬狂奔也不會傷到路人。
張昌松和丘定思幾乎是同時時間抵達的梅園,看著停在前面的馬車,兩人面色難看到了極點,之前劉百戶就開始派人探查消息,他們心里就七上八下的,而今日一早,州府的捕快包圍了梅園,足可以說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