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之前,丘定思是絕不相信劉百戶會幫湛非魚,可事實擺在眼前,容不得他不相信。
丘千戶面上看不出任何的變化,剛打算向馬車走過去,馬車簾子已然被掀開了,守在一旁的小廝立刻把轎椅抬了過來,而兩個護院則一左一右的扶住劉百戶。
丘千戶不贊同的看著坐在轎椅上,而左腿架在矮凳上的劉百戶,“腿傷還沒痊愈,你折騰什么?”
“骨頭已經接上了,無礙。”劉百戶看了上了夾板的左腿,“這些年除了在軍中挨了三十軍棍,這是第二次有人敢對我動手。”
丘千戶還有走過來的孟知州等人表情瞬間詭異起來,劉和鋒這態度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若是仇視湛非魚,為什么又派人圍了杏園。
“諸位大人登門,今日杏園真的是蓬蓽生輝。”一道清朗的笑聲從門內傳了出來,身著青色長衫的柴頤帶著護院走了出來,向著眾人行禮后,笑著繼續道:“只是不知柴某犯了何事,一大早捕快就闖了進來。”
丘千戶冷聲附和道:“本千戶也是不解,還請孟大人解惑。”
孟知州發現自己成了軟柿子,明明罪魁禍首是湛非魚和劉和鋒,偏偏自己成了被質問的對象。
一瞬間,孟知州感覺自己當了個假知州,但視線一掃,劉百戶依舊坐在轎椅上,湛非魚乖巧的站在一旁,兩人這事不關己的模樣。著實讓孟知州氣不打一處來。
“齊桁失蹤數日,本官派捕快挨家挨戶的搜查,搜查杏園有何不妥?”面容威儀的孟知州毫不客氣的把問題丟了回去。
既然是一州父母官,他下令全城搜查完全符合法理,再者齊桁大小也是個童生,搜查的聲勢大一點說明孟知州看重讀書人。
柴頤笑了起來,意味深長的目光看向站角落里的湛非魚,“原來如此,不過柴某也只是暫住杏園,搜查時還請各位捕快動作輕緩,不要損毀了杏園的擺設。”
湛非魚看著穩操勝券的柴頤跟著笑了起來,他既然敢讓人進園子搜查,想來是確定捕快找不到齊桁,杏園果真有密室。
“各位大人請,湛姑娘里邊請。”柴頤退讓到門旁,做了個歡迎的姿勢。
孟知州率先進了門,丘千戶緊隨其后,等齊同知、張通判也進去之后,湛非魚剛要邁步,卻見丘定思、張昌松走到劉千戶身邊。
“劉大哥,你先進去。”丘定思示意小廝抬著劉百戶先進門,而張昌松則快步上前,故意擋在了湛非魚前面。
轎椅畢竟不方便進正廳,好在杏園的庭院足夠大,昨夜大雨之后,清晨卻是涼風陣陣,劉百戶讓小廝把轎椅放在院子里。
正廳里,湛非魚安靜的坐在最后面的椅子上,主位的孟知州和丘千戶都沒有開口,不過捕快和衛所的兵丁則開始搜查杏園。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丫鬟都進屋給眾人倒了第二杯茶,而搜查也差不多要結束了,畢竟杏園也就這么大地方。
“湛姑娘如果真擔心齊桁的安全,就不該把時間浪費在杏園,齊桁失蹤時柴某還沒進豐州城。”柴頤嘆息一聲,似乎真的很擔心失蹤的齊桁。
湛非魚抬起頭,莞爾一笑,“聚文齋失火,有高手攔下了阿生,我詢問過劉百戶,放眼豐州,可沒這般的高手。”
不是湛非魚小覷了豐州這些家族,但豐州畢竟不大,本地的望族放到其他州真不算什么,所以他們培養不出能和何生打平手的高手。
“齊桁失蹤后,衙門還有齊家立刻開始了搜查,明面上能查的地方都查了一遍,后來劉百戶幫忙去查了豐州各個家族,依舊沒找到人。”
齊同知不可能為了齊桁得罪豐州大大小小的家族,孟知州雖然也幫忙了,但更多的是兩不得罪,所以齊桁如果藏在他們家中或者別院里,齊同知查不到,但劉百戶一出面,必定能查到。劉百戶此前都放出話來,如果齊桁藏在他們家中,如果不交出來,那就是和他劉和鋒為敵,后果自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