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族長客氣了,湛姑娘還未回來,這不過是舉手之勞。”白廉清不在意的笑道,“帖子都收下,若是讀書人送的賀禮,不貴重的便登記在冊,若是貴重的就婉拒;至于那些商戶,只收帖子即可;’若是相鄰,老族長你們自行決定。”
士農工商!讀書人的賀禮若不收,說不定會讓人說湛非魚目中無人,但商賈送的禮物,不收那是讀書人的風骨。
相對于湛非魚家中的賓客盈門的熱鬧,暗處,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的站在墻角處,遠遠的向著湛非魚家中看去,像是躲在陰暗里的鬼魅,只等著找機會下手報復。
湛老三第一次收禮收到手軟,說話說到臉頰都酸了。
為了避免再被熱情的客人拉住寒暄客套,湛老三不得不避開人群繞路回家,卻被墻角處的身影給嚇了一跳,“二哥?”
湛老二沒有了往日偽裝的笑意,面色蒼白,衣裳也破舊臟污,站在陰影里,周身是化不開的郁氣,“老三。”
雖說是血脈相連的親兄弟,可一想到湛老二做的那些事,湛老三就來火,恨不能揍他幾拳頭,可看著湛老二因為當年心肺挨了刀子而孱弱佝僂的身體,這火氣又撒不出來。
“二哥,你在這里干什么?小魚現在是秀才了,陳縣令的幕僚白先生來村里給小魚待客,二哥,你以后不要想那些有的沒的,否則倒霉的還是你自己。”湛老三繃著臉,只感覺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當年若不是二哥做的那些事,他們老湛家肯定還好好的,不會分家,小魚也不會被過繼出去,如今小魚出息了,二哥卻落魄成這鬼樣子,湛老三都不知道說什么好。
低著頭,湛老二身體更加佝僂了幾分,乍一看很是可憐。
當日謝老爺審問了丫鬟桃子,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湛老二的,而湛老二和桃子竟然合伙想要嫁禍給湛老大,讓他戴這個綠帽子。
謝老爺雖是商賈,可他精明那,湛非魚是從顧學士,又是個護短的性子,為了撇清干系不被湛非魚報復,謝老爺子查清楚之后立刻來了一趟金林村,當著老族長、村正還有湛家人的面把事情給說清楚了。
之后,老湛家分家了,湛老頭和不能說話徹底消停下來的湛老太帶著大郎、三郎住在老宅里,而湛老三這一房在村里另建了屋子搬了出來。
至于罪魁禍首湛老二,老族長和村正擔心把他逐出族,到時候居心不良的湛老二會干出其他喪心病狂的事來禍害湛非魚,干脆就把人留在金林村,分了間破屋,給了兩畝地,確保湛老二餓不死就行了。
所以不管是村里的香胰子作坊賺銀子了,還是湛非魚小三元的熱鬧,這一切都和湛老二無關了,被揭開了真面路,整個金林村的人都對湛老二避而遠之。
“老三,我知道錯了,我就想小魚如果回來了我給他道個歉。”低著頭,湛老二聲音悶沉沉的響起,乍一聽充滿了無盡的悔恨。
相當當年在老湛家說一不二的二哥變成這落魄模樣,湛老三張了張嘴,可也不知道能說什么,“二哥,老族長讓你別出現在小魚面前,大郎三郎爹娘養著,而且謝老爺一年三節也會都備了禮,我也會照看他們倆,你就不要折騰了。”
湛老二算是被趕出家門了,謝老爺子自然是舉雙手贊成,甚至還承諾會養著湛大郎和湛三郎,畢竟一個是他女婿,一個是女婿的弟弟。
謝老爺子不差銀子,不在意養三郎花的那點銀子,總比和湛老二扯上關系好。
即便謝老爺這個老奸巨猾的商賈,一想起湛老二的種種,他也是毛骨悚然那,湛老二這人小心思太多,野心大,還心狠手辣。
謝老爺也擔心一不小心被湛老二給算計了,到時候家破人亡,如今這樣最好,至少女兒日后嫁給了大郎不用伺候公公不說,更不必擔心被算計了。
目送湛老三離開了,湛老二抬起頭,眼神陰沉詭異的駭人,即便走在陽光下,可那身影都透著一股子陰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