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劉四哥。”為首的衙內快步走了過來,詫異的看了一眼躺地上的幾人,“劉四哥怎么回事?是哪個不長眼的惹事了。”
劉大鵬常年混跡在淮安府,一眼就認出這群人,下意識的往角落里縮了縮。
這幾位可是淮安府出了名的衙內,都是來自武將之家,三五歲就開始蹲馬步站樁子,經常帶著侍衛策馬揚鞭去城外打獵,聽說手上都沾過血的。
劉禮斂了怒色,和幾人寒暄了一番,也簡單的說了一下院子的事,“這位是豐州張家,你們跟著我喊一聲進叔。”
豐州張家不算多出名,可這一次劉和鋒死在豐州,劉禮又負責接待,這才知道一點情況,豐州通判是劉家的人。
“進叔。”幾個衙內拳行禮,雖說這位看著不是當官的,但代表的是張通判,這面子他們肯定會給。
“不必拘禮,昌松拜見楚知府還未回來,你們年紀相當,想必能處得來。”張爺笑著開口,卻是半點不敢拿大,他雖是張通判的堂弟,但并沒有功名在身,只是負責張家的生意和雜務。
淮安府的客棧酒肆都住滿了,但在場這些衙內誰家沒個院子、莊子空著,按理說直接讓張爺們過去住就可以了。
可關鍵是何生把護院和小廝都給揍了,這面子不找回來,劉禮日后還怎么在淮安府行走。
“一個小護衛仗著幾分身手就敢在淮安府行兇?”一個十七八歲的青年走上前來,手里還拿著馬鞭子,狠辣的眼神看死人一般看著何生。
因為劉和鋒的死,淮安府滿城縞素,普通人家都不敢食葷腥,青樓更是關門了,連個尋歡作樂的地方都沒有。
再者家里長輩也一而再叮囑,不管如何在劉和鋒下葬之前,他們不可胡鬧。
本就憋的厲害,這會碰到不長眼的,田子健開口;“劉四哥,今兒小弟失禮了,還請多包涵。”
話音落下的瞬間,田子健一鞭子猛地向著何生的臉抽了過去,鞭子割破空氣的咻咻聲響起,不愧是武將家的孩子,即便紈绔也有幾分身手。
赤手空拳的何生像是被嚇懵了一般,直到鞭子快抽到臉上的時候,何生一抬手抓住了鞭子,不管青年如何使勁,這鞭子卻是紋絲不動的被何生攥在手里。
這是遇到高手了?為首的衙內臉一沉,走上前來,一手按住了田子健的肩膀上,“撒手!”
“我……”田子健惱怒的漲紅了臉,他本就是最沖動易怒的年紀,大庭廣眾之下丟了臉,這怒火可想而知。
何生看了一眼,卻先一步松開手。
為首的衙內這才看向湛非魚,態度卻鄭重了一些,能有這樣的高手當護衛,想必這小姑娘來頭不小。
“小姑娘,你要知道這里是淮安府,是龍也得盤著,是虎也得蜷著!”為首的衙內面容冷漠,眼神更是銳利的透著寒意和殺氣,“你縱著護衛行兇,念在你年幼的份上,你讓出院子吧,至于你這個護衛。”
話音故意停頓了一下,為首衙內冷冷的看著何生,“這幾日不宜殺生,你便把這雙手留下吧。”
這話說的無比恩賜,劉和鋒的棺木還在劉家擺著,這個時間點殺人卻是對劉家的不敬,至于留下何生的一雙手,這話并不是危言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