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姑娘這邊走。”劉遠在前面領路,壓下眼底的詫異。
一般而言來吊唁的都是家中長輩,而且都是男人過來,即便有幾個家族是女子當家,可來的也是四五十歲的婦人,湛非魚這樣一個小姑娘著實詭異的很。
可劉遠這幾日負責接待吊唁的親朋好友,眼力勁還是有的,單單剛剛停放的那輛馬車就造價不菲,那馬一看就是良駒。
湛非魚雖然一身素衣,可或許是腹有詩書氣自華,即便是個年幼的小姑娘,那份氣度也不容小覷,更何況隨身還帶著兩個下人,至少是有點背景來頭。
到了靈棚這邊,淡淡的青煙夾雜著硝煙味撲面而來,這是吊唁的人太多,燃燒的紙錢和香燭,還有鞭炮太多,才有了這煙火氣。
靈堂是在院子的主屋,院子門口擺著報喪鼓,身著孝衣的劉家人看到湛非魚三人后著實愣了一下,可看到劉遠接過何生手中的炮竹點燃了,噼里啪啦聲里這才回過神來,趕忙敲響了報喪鼓。
院子里頓時傳來一陣悲慟的哭嚎聲,卻是主家在哭喪。
從院子快速走出一個中年男子,張了張嘴也跟著愣住了,這么小的姑娘來吊唁?這是哪家的孩子,這家族也太不講究了吧,至少也得派個大人過來。
“節哀。”湛非魚沉聲開口。
一旁何生走上前來,把吊唁的祭禮遞了過去,一百兩的銀票用黃紙封好了,而余下的就是紙錢、香燭和鞭炮。
看了一眼跨進院子的湛非魚,中年長者看向放了鞭炮走過來的劉遠,“這怎么回事?”
“三叔,我也不知道。”劉遠苦著臉,這姑娘不開口時那威嚴讓劉遠都不敢說話,更不敢打探什么。
按照規矩不能馬上拆黃紙封,劉三叔卻顧不得這規矩了,把裝有祭禮的小籃子放一旁桌上,直接把黃紙封拆開了,“一百兩?”
不說劉三叔詫異了,劉遠和幾個負責登記祭禮的劉家人也著實詫異了一下。
劉家是不差銀子,那些大家族來吊唁時祭禮更重,可若是小門小戶的人,即便是為了巴結劉家而來,至多也就十兩銀子,多點二十兩,一百兩可不是小數目,夠普通農家七八年的花銷了。
靈堂上擺著貢品、香燭、蠟臺,一旁還放著長明燈,劉和鋒的堂弟帶著幾個侄子輩跪在靈堂上磕頭回禮。
這也是因為湛非魚沒什么背景來頭,否則回禮的就是劉和鋒的嫡親的大哥,還有親侄子,而不是用旁系的人來應付一下。
“姑娘,這邊備了茶水,可稍作休息。”劉三叔回了靈棚,把三塊孝布遞給了何生。
能放一百兩的銀票當祭禮,甭管一個小姑娘吊唁合不合規矩,至少劉三叔不敢輕視,而且對方是來吊唁的,又不是來劉家砸場子的,劉家不能失了禮節。
湛非魚本不想多留,可被燭火青煙熏的眼睛疼,便點了點頭。
劉三叔本打算親自領湛非魚過去,順便旁敲側擊一下湛非魚的來歷,可報喪鼓又響了,只能作罷,“招待不周,還請見諒,小遠,送客人去偏廳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