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知府這些世家子弟,家里都有古硯,鋪子里的硯臺他們還看不上眼,所以除非遇到合適的人,否則這硯臺的確不容易出手,那這銀子就困在這里,做買賣的其實最不喜這一點,銀子只要盤活了才能賺更多的銀子。
湛非魚瞄了一眼垮了臉的胖掌柜,拿出盒子里的匕首,嫌棄的開口:“這匕首雖然削鐵如泥,可實用性不強,一般武者不會買,攜帶不方便,殺傷力也不夠,只能放在家里擺著好看。”
武者一般都隨身佩戴兵器,以刀劍居多,匕首也有人喜歡帶,但那都是小巧型的,可以插在腰間,也可以用綁帶綁在小腿上,戰斗時圖個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湛非魚手中的匕首太大,是普通匕首的兩倍長,抓手里太礙事,放身上又藏不住,所以就顯得雞肋了,只能當個器物擺家里。
除非是真的喜歡兵器的人,否則誰舍得花三五百兩,這銀子都可以找鍛造大師打一把好兵器了。
不是說書香門第的人都視金錢如糞土嗎?這小姑娘舍得買百兩銀子一件的云錦衣裳,怎么還這么摳門呢!
胖掌柜欲哭無淚的看著殺價的湛非魚,苦著臉道:“三千五百兩太少了,老朽也是認虧了,五千兩!”
六百兩胖掌柜不要了,這年頭越有銀子越摳門!
“四千兩!”湛非魚咧嘴一笑,指著挑好的七件東西,“不賣我就走了,說不定掌柜的你要等個三年五載才能把這些東西都賣掉,三五年啊,四千兩的本錢都能給你賺個幾萬兩銀子回來了。”
“四千八百兩!”掌柜的也豁出去了,鎮店之寶雖好,可賣不出去也揪心那,銀子都困在上面。
“貴了。”湛非魚搖搖頭,一咬牙,“這樣吧,三百兩,各退一步。”
四千三百兩其實也賺了很多,可做生意的就沒人會嫌銀子多了咬手,胖掌柜的剛打算再往上加一點,卻聽到一道嘲諷的聲音響了起來。
“這是哪里跑出來的窮鬼,敢上金玉齋二樓,還敢還價,沒錢就不要出來丟人現眼。”充滿惡意的笑聲隨后響起。
湛非魚回頭往樓梯看了過去,卻見三個人走了過來,說話的姑娘看著也就十四五歲,膚色略黑,偏偏頭上簪了牡丹紋金簪子,兩耳是石榴型金耳墜,再加上手腕上明晃晃的金鐲子,明明還年輕的模樣,卻被這一身金襯托的老氣又俗氣。
走在中間的是個美婦人,雖然眉眼里透著幾分刻薄凌厲,可打扮的華貴卻得體,從衣裳到首飾都附和她的長相氣質,本來三四十歲的年紀,可看起來約莫三十出頭。
至于走在兩人身后的少年郎,雖然也是一身錦緞長袍,不過卻是讀書人的打扮,頭戴玉冠,腰間也是節節高的青玉佩飾,只是神色里透著幾分不耐和高傲。
湛非魚收回目光,又繼續和胖掌柜的殺價,“掌柜的,過著村就沒這店了。”
“不行,這樣老朽要倒貼銀子。”胖掌柜雖想招待上樓的三位客人,可湛非魚才是財神爺,雖然殺價殺的胖掌柜都想哭了,可怎么著也是四千多兩的生意。
說話的姑娘沒想到掌柜的和湛非魚都不理會自己,被冒犯的感覺讓她徹底怒了,蹭一下走上前來,輕蔑的看了一眼湛非魚面前的錦盒,里面放的是一套三件的琥珀簪,通體澄透紅潤,正適合年紀小的女子佩戴。
“這簪子我要了!”一把搶過盒子,姑娘不屑的看著剛剛比柜臺高出一點的湛非魚,“買不起就不要上金玉齋!”